瞧着容妃的模样张嬷嬷作为奴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想着日后更要小心谨慎。
一月之初,按照惯例众嫔妃都要去皇后宫中请安。
容妃这次与以往不同早早的便到了,身上穿着的正是那日从翠儿手中截下的蜀锦裁制的。
她今日特地穿来给皇后请安,就是想要气气贵妃的。
只是贵妃瞧上去意外的平静,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容妃心中觉着几分奇怪,但又自以为贵妃肯定在隐忍,趾高气昂的随意给皇后行了个礼便坐下了。
于是宋纯熙便成了最后一个来的。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宋纯熙恭敬的朝皇后行礼。
皇后都还未说话便听见容妃嘲讽:“啧啧,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位份最大呢。”
“嫔妾以往也是这个时候来的。”宋纯熙脸上挂着不卑不亢的笑,话中之意是,并不是她来晚了,而是你们来得太早。
这次的请安的嫔妃的确的来得比往日要早许多。
“你……”容妃正欲再说些什么就被皇后打断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你们二人都同时有了身孕,也是双喜临门。”
说着,皇后的话锋一转,看向宋纯熙:“熙嫔前段日子受了惊吓,不知身子养好了吗?”
皇后此话,有意无意的提起当日五皇子差点害得宋纯熙小产之事,似乎是想激起宋纯熙对贵妃的恨意。
可惜宋纯熙不入套,淡淡一笑:“嫔妾已经好许多了,只是太医说嫔妾身子底本就不好,还需好好修养。”
贵妃的看向宋纯熙身上,嘴角扬起一抹笑:“这熙嫔气色瞧着的确要好些了,体态也圆润了许多。”
目光落在宋纯熙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丝狠意在眼中一闪而过。
贵妃的目光令宋纯熙不适的轻轻蹙眉,下意识的微微侧身,一只手挡在小腹上,遮住贵妃的目光。
见状贵妃心底冷笑,将钟粹宫打造成铜墙铁壁又如何,总有出来的时候,本宫倒要瞧瞧你这孩子能保到几时!
思至此,贵妃不再去看宋纯熙,转而将目光落到了容妃身上,那身眼里的蜀锦绸缎被裁剪成精致的宫装穿在身上,衬得容妃愈发的肤白貌美。
察觉到贵妃在看自己的衣裳,容妃挺起肚子,得意的看了她一眼,炫耀道:“贵妃姐姐寻来的蜀锦的确不错,我穿在身上甚是满意,改日我也给姐姐送匹好布去。”
这口头上的话容妃也只是说说,只不过是想气气贵妃罢了。
“不必了,什么样的绸缎自然是配什么样的人。”贵妃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瞧着容妃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暗骂了一声蠢货。
被红花水浸泡了一夜的绸缎,活血化瘀,穿在身上自然是舒服的。
对面的宋纯熙也顺着贵妃的目光落在了容妃的衣服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她总觉得这其中透着几分古怪。
待到从皇后宫中出来,容妃趾高气昂的从宋纯熙面前走过,被带来一阵风,风里混杂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很淡,混在浓重的香料里,不易让人察觉。
容妃身上挂着的香囊,里面装着的药材都是安胎安神的,用料很重,普通人自然察觉不了。
但宋纯熙自小嗅觉便灵敏,能发觉异样,却不知那混杂的气味到底是什么。
“听闻熙嫔在容府长大,怎的不过去与你表姐说几句话?”身后突然传来贵妃的声音。
宋纯熙微微朝贵妃行礼,道:“嫔妾只是在容府借住了两年,与表姐她们的关系管不得亲厚。”
“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贵妃话还未说完就瞧见宋纯熙似是难受的略微蹙眉,“贵妃娘娘,嫔妾突感身子不适,想先回去休息了。”
话都这样说了,贵妃若是再留便是不对了,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纯熙上轿辇走了。
原本她是想让宋纯熙与容妃接触,借此一同将她的孩子落掉,谁知她竟如此防备。
轿辇上,宋纯熙越是想方才的是越是觉得不对劲。
贵妃明显的是想让她与容妃多待在一起,以此来达成什么目的。
忽的,宋纯熙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略微凝重,见状,秋雨问:“小主怎么了?”
“容妃身上的衣服有问题。”宋纯熙说道。
夜里。
储秀宫中灯火长明,贵妃也还未洗漱歇下。
“长春宫那边有消息了吗?”贵妃问。
翠儿摇了摇头:“没有,长春宫熄了灯,应当是歇下了。”
闻言,贵妃眉头紧紧拢起,心中生起疑惑。
不应该啊,那蜀锦被红花浸泡了一夜,而后又用含有麝香的香料熏染。
有孕的女子将这样的绸缎穿在身上不可能会平安无事。
除非……
贵妃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容妃根本就没有怀孕!
一个想法一出,就宛若拨开所有云雾,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贵妃想起容妃红润的脸颊,稍作轻快的步子,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