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公作美,春阳洒满北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
参与狩猎的年轻朝臣武将,各世家子弟身着鲜艳的猎装,手持弓箭,昂首挺胸,等待即将到来的狩猎。
永和帝同样身着猎装站在高台之上,豪迈饮下一杯酒:“众位爱卿,今日春光明媚,正是展现我大景雄风之时,让朕看看,你们的武艺是否精进!”
“是!”
下面众人齐声,一片热血沸腾。
广安王也在其中,看向永和帝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势在必得。
按照惯例,皇帝需要在春猎中狩一直鹿作为开彩。
永和帝骑上宫人前来的汗血宝马,上马时便感到一阵无力,又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硬撑着翻上了马背。
太后等一众女眷坐在帐下望着永和帝带着一众年轻人策马离去,笑道:“真是许久未瞧见这些年轻儿郎们热血的模样了。”
一旁坐着的皇后脸上带着温婉端庄的笑符合:“太后说的是,每年春猎各家儿郎都大放光彩。”
皇后今年已年过四十,但保养的极好,只有眼角生出了淡淡的细纹。
皇后旁边坐着的容妃倒是正值好年纪,螓首蛾眉,一颦一笑皆是动人,也不怪永和帝那般宠爱她。
只是容妃的一双美目却是落在了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宋纯熙身上。
之前便听母亲说宋纯熙去了慈安宫当差,没想到这次太后还把她给带来了。
容妃的目光十分直接不容忽视,但宋纯熙依旧面色如常的站在太后身后,恍若没有感受到容妃的打量。
直至太后将她派出去做事才能从容妃的视线中离开。
皇后望着宋纯熙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从容妃的目光长久的落在宋纯熙身上时她便注意到了。
发现太后身边这小宫女倒是有几分姿色,想着这两年容妃宠冠后宫便动了些心思。
容妃仗着永和帝的宠爱在她面前多有放肆,令她不喜。
容妃所仪仗的就是她那张姣好的脸蛋,不过若是永和帝身边又出现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这嚣张还能持续到几时?
只是那小宫女是太后的人,她不好将手往太后宫里伸。
宋纯熙自是不知皇后的这些小心思,借着出去做事长长舒了口气。
要是再待久些,她身上非得被容妃盯出个窟窿来。
春猎有一众侍卫随行,理应不会出现变故,谁知跟随狩猎的侍卫却慌忙传回消息。
永和帝因着追猎山鹿,马儿突然受惊跌下手上未醒。
营帐内顿时乱作一锅粥。
看着被抬回来的永和帝太后轻轻蹙起眉头,一股不安盘旋在心头。
回来的人中也不见广安王的身影。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可别吓臣妾啊!”皇后看着浑身是血的永和帝惊惧,容妃同样慌了神。
虽不说是多欢喜永和帝,但她的荣辱富贵皆系在永和帝一人身上,他可万万不能出事!
就在皇后等人无措之时,太后怒喝一声:“慌什么慌!还不将陛下抬去营帐中让太医救治!”
被太后训斥皇后才稍稍回神,稍稍恢复了往日冷静模样,快速吩咐人寻来了太医。
太后没有立即进入营帐查看情况,而是低声询问身边的柳嬷嬷:“广安王呢?”
柳嬷嬷暗暗摇头,“从今晨狩猎后我们便与广安王失去了联系。”
“这混账!”太后咬牙骂了一句。
太后没有在永和帝身边发现魏玹的踪影心头的不安愈发的强烈。
思量许久,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让那些人可以行动了,务必取下魏玹狗命!”
这也是她在出宫前做下的决定,既然魏玹的态度飘忽不定,宛如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而且,太后有一种预感,魏玹会是他们这次行动最大的变数。
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掉!
宋纯熙躲在人后悄悄听见了太后与柳嬷嬷的对话,心头突突一跳,脚下挪动,慢慢退了出去。
就在宋纯熙走后不久,营地内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随后传来慌乱嘈杂的声音。
广安王开始行动了,带兵包围了整个营帐,回头望着陷入混乱的营地,心里一片冰凉。
广安王造反了,他也想效仿永和帝,杀兄夺位,一旦成功,那随行的宫人怕是一个都活不了!
猎场位于北山,出路定然被广安王的人守着,山内野兽遍布,更不可能偷跑出去。
思至此,宋纯熙就愈发加快了寻找魏玹的脚步,或许这种情况只有他能处理了。
太阳已挂在西山,宋纯熙在树林外围找了一圈都未看到魏玹。
一咬牙,抬步去了更深处。
不知走了多久,宋纯熙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心里咯噔了一下。
脑海中涌上无数不好的念头,再往前几步便瞧见地上躺着的尸体,鲜血流了满地,身着黑色劲装,包裹严实,应该是太后派来的杀手。
见到此般情景,宋纯熙最应该做的是立马回头离开,但是她却脑子一片空白,踉跄了一下继续上前。
难道魏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