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什么?”
“并且我肯定脑子有病了!”
阮以山没再问她了,叹了口气。
林田后知后觉有些奇怪,想到现在自家的侯爷有两个孩子了却没看到身边有给夫婿,心下立刻就慌了。
侯爷是不是在讲她自己被男的骗得家破人亡,所以四年都没有回京城,今天才去云春楼背着两个小侯爷买醉!
“咳咳咳……”林田差点被烧饼噎住,急忙安慰道,“侯爷……我觉得啊也不一定是脑子有病。”
“怎么说?”带着惆怅的声音从车帘后传来。
“我觉得,感情就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有些人可以一别两宽永不相见,有些人就是要纠缠在一起才算好,不然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了。”
“若是……若是放不下,就不放下了嘛,你现在是平江侯,手眼通天,你把那个负心人逮回来关在府里,日日想怎么玩弄怎么报复都行,人生苦短,你自个儿开心就好。”
林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忽觉自己讲的话太多了。
车帘后面的人不说话,阮以山知道她理解错了,无奈地笑了笑,“这法子倒是不错,明日跟着邱妈妈去挑个小郎君吧!”
瞧着侯爷还能跟她开玩笑,想着就是没事了,又刹时红了脸,“我不去我不去,我要正经人家的哥儿!”
“那每月多给你加二两银子?”
“好好好,谢谢侯爷!”林田眼睛都瞪大了,脑子里飞快打着算盘。
……
“侯爷,到府了!”林田听着加薪之后忍不住的高兴,声音都雀跃了许多,小心地扶着阮以山下来。
她慢慢走下来,走进府里。
院中是邱妈妈,应该在等她,眼神可慌乱了。
“侯爷啊你总算回来了!”
阮以山把高帷帽取下来,一边的下人们立刻接住,一个个脸上都是害怕。
“发生什么了?这么慌张,两个孩子都歇下了吗?”
“有一个叫陆潮生的男子直接从空中飞了进来,吓死人了,结果兰君小侯爷跑过来就叫他舅舅,现在人都在房里,您快去看看吧!”
玄梅回来了?
阮以山笑了笑,“无事,确实是他们的舅舅,叫人把厢房收拾一下。”
邱妈妈终于放心下来,立刻吩咐着人下去,跟着阮以山来到了寝室。
灯光微弱,只能看见桌子上留着一盏烛火,映出窗户上男人的影子。
阮以山遣邱妈妈去休息,自己推门进去,估摸着兰君已经睡着了,脚步静悄悄的。
“陆潮生,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望去,熟悉的身影抬起头来,眼下的小痣不改。
“侯爷这是去哪里厮混了?连小孩儿都不管了。”语气里似有怨怼,手指间还夹着个梅花刀玩弄。
阮以山看了看熟睡的兰君,对他招了招手,示意出去再叙旧。
两人来到了茶室,只开了几盏蜡烛,邱妈妈还是没休息,先给陆潮生道了个歉,还贴心地拿来两个袍子防寒。
等人走后,夜里彻底安静下来,玄梅毫不客气地自己倒茶,盘着腿坐下。
眼睛轻轻一咪,看到了阮以山脖颈上的伤痕,心沉了一下。
“哪里的野男人?”
阮以山慌乱地拉高衣襟,这样的神态变化他尽收眼底。
“你知道吗?眼睛好了之后,人的情绪是藏不住的。”他呷了一口茶,有些无奈,“楚玉泽在安京吗?”
似乎没有遮掩的必要了,他们彼此之间太过了解。
“是。”
“命真大,这都没死。”语气里带着不屑,但细细听来还有些羡慕。
他冷哼一声,“他没杀你?真是稀奇。”
“他下手了,没杀成罢了。”
“哦……所以现在那位是?一笑泯恩仇?”
阮以山垂眸,没有说话。
——这辈子,你我之间都清算不了。
——我要你继续做我的妻子。
她有些苦恼地捂住额头,温暖的茶室霎时间有些清冷。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他还真来这一套?”玄梅撑起身子,手指按住茶桌,“可真是宽宏大量。”
他看着阮以山的眼睛,摊开手无奈道:“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可是小兰君钦定的舅舅,我还能陪你演戏不成?”
当初她执意两个人分开走,他拧不过她,没想到现在他还是来迟一步,楚玉泽先找到了阮以山。
但四处游历确实不错,他有了自己的名字,也遇到了很多新的人,他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只带着一点点有关阮以山的挂念。
若是做不成伴侣,与她一辈子兄妹相称也不错,可以一直守在她和侄女侄子身边,也算有个归宿,毕竟他最害怕被抛弃和孤独。
但阮以山若是执意要跟楚玉泽做一对怨偶,他能怎么帮她吗?他也不知道。
玄梅叹了口气,把小茶杯放在桌子上,转移了话题,青筋分明,“我去宫里见过皇上了。”
眼睛又透露出狐狸似的狡黠,“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吵个架?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