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看向已被宫人们护起来的皇帝,还是昏迷状态,也明白现在没有时间伤感,望向楚玉泽的眼睛也坚定了起来:“是,本宫定不负所托,王爷保重!”
楚玉泽穿上铠甲,走出寝宫,接二连三的噩耗传来。
“城门已破,齐王的人已经在宫门外了!”
“命禁军全力守住宫门,尽可能拖住齐王的人,掩护皇帝出宫!”
*
此时,尉迟府。
“踏白你干什么,给我回府好好待着!”尉迟初拉着她那弟弟,死死地不放手,“现在外面一团乱,齐王已经谋反了,你想出去送死吗?”
他甩开尉迟初的手,“放我出去!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齐王造反吗!”
“你清醒一点!宫变之下,尉迟自身难保,你若是真的在意王妃,就好好地保全自己,王妃现在还在路途之中,有着抗疫之功,若是楚玉泽失势,只要荣洛想活命,她作为徐国公主,齐王再不甘,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尉迟初叹了口气,附到他耳边:“摄政王若死了,你还有机会,冷静下来,不要再胡闹了。”
尉迟踏白本是想出去找荀至,他与见青是一伙的,定然知道她的行踪,如今听到姐姐这么说,突然呆了一下。
果然是他姐姐,一点心思都瞒不过她。
*
“楚玉泽,皇城之内,宫禁之中,已经全是本王的人,速速投降,交出国玺!”
最后的禁军血淋淋地站在楚玉泽身侧,持着长剑,维护着大桓最后的荣光。
宫内安静一片,早已血流成河。
“你一个逆贼,如何敢叫本王的名讳,至于国玺,早就不在此处了。”
齐王穿着铁甲,已经杀红了眼,在阶梯之下,坦然露出狼子野心:“呵,本王不清楚宫中的密道吗!”
“太后、何氏、萧氏,都是本王的人,我那位皇侄,逃不出去,更别想在阙州东山再起!”齐王大笑,身后的士兵随着他步步逼近正殿。
楚玉泽眉头紧皱,而后耳朵一动,微微扬起嘴角。
援兵以至,宫墙之中再度扬起血花与尘土,铁马金戈掀翻了齐王的包围。
伏在宫墙上齐王的弓箭手纷纷倒下,一两个直接从高墙上坠落,化为战争的凄惨鼓点。
下雪了,大桓的初雪很薄,掩盖不了任何血污。
楚玉泽站在凛凛寒风之中,看着下方略有震惊的齐王,狭长的眼睛多了一抹不屑与凉薄。
齐王看着一转攻势,心中一惊,却还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向周围的人招手。
皇宫里有趁乱混入的梅花卫,并不是全然没有保障,更何况,他手上还有一个筹码。
紧接着,楚玉泽瞪大了眼睛,连握剑的手都微微颤抖。
“齐王,你!”
齐王看见楚玉泽咬牙切齿的样子就高兴。
荀至将一把匕首架在见青的脖子上,她的手被绳索牢牢套住,而他只用一只手,威胁着王妃往前,在云都的初雪中缓缓走向大殿的正下方,眼角的痣微微挑起,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楚玉泽,看到王妃,很惊讶吗?”齐王握住见青的手腕,轻轻一抬,向台上的人挥手。
“荀至,你是齐王的人?”
楚玉泽心中一惊,却又觉得不对,若是他真是敌人,皇帝不会转危为安。
荀至给皇帝开的方子他请各个太医瞧过,虽然用药大胆新奇,但绝对不会吃出问题来,见效缓慢,但陈文祯的情况确实是在好转当中。
他一时难以琢磨荀至的立场。
齐王看见楚玉泽忧心忡忡的模样,放肆大笑起来:“楚玉泽,放下武器,走下来,我留你们俩夫妻一个全尸。”
“不然本王,就算今天死在去往龙椅的路上,也要带你这个如花似玉的王妃一起下地狱。”
楚玉泽看到见青在剑下强装镇定的模样,不由得咬紧牙关,额间的鬓发被猎猎冷风吹起,他右手按紧了剑柄,几乎被上面凹凸的花纹印出血来。
“王爷,不可!”见青扯着喉咙,一日未曾饮水用膳,衣物也单薄,在雪中就如一个苍白的纸片,随时都会被下巴下面的匕首割破,成为饲养权力江山的祭品。
“齐王败局已定,不要再徒增伤亡!”
“你给我闭嘴!”齐王走近,对着见青的脸上扇去。
“荣洛!”楚玉泽向前一个迈步,却被熟悉的身影挡住。
“所有人听令,齐王反叛,罪大恶极,涉事共逆者——”
齐王抬眼,看到了本该半截入土的陈文祯,竟出现在楚玉泽身边,穿戴整齐,手上握着桓国玉玺,厉声说道:
“全部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