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至医师来了。”
“进来吧。”楚玉泽整理了一下方才略有凌乱的衣衫。
玄梅抱着药箱,便看到裹成一团的见青和正襟危坐的摄政王,又看看那被子上激烈的褶皱。
你们夫妻俩倒是有点意思,还藏着掖着。
他了然于胸,却只能暗自憋住嘴角,毕竟青梅的笑料很难得,他可得记清楚了。
“听见王妃苏醒,荀某快马加鞭就来了,先祝贺王爷王妃。”
“荀医师,你先来看看吧。”楚玉泽主动让开了座位,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分傲气。
摄政王真上道啊!
荀至笑了笑,坐下,开始给她诊脉。
“王妃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身子虚弱,我开一副补气血的方子,最近天气渐热,身上的药要换得勤些,不要累着便是。”
“霜月,带荀医师去开方子抓药吧。”
“是。”霜月应声,带玄梅出去。
楚玉泽看到荀至,突然想起来避子汤的事,又看着见青现在安好的模样,暂时把问题埋在了心里。
“我给你换药,顺便擦擦身子,如何?”
见青脸又唰地红了。
“我昏迷的几日,都是你换的吗?”
虽然二人已是夫妻,该做的都做过了,但她还是有些害羞,毕竟伤的地方有些不方便。
“有时候是霜月和黛渠,王妃不好意思了吗?”
“……不……不许问。”
“知道了,本王不问了。”楚玉泽在她侧颊上又亲了一口,咧开嘴笑了。
唤黛渠拿了桶热水,楚玉泽把见青从被子里剥开,又层层打开衣衫,把她放置在床上。
瓷白的皮肤上,只有一团乌黑的伤口毁坏了它的完美,已经止了血,但周围的皮肤还有血肉之色。
楚玉泽心疼,全力稳住自己上药的手指。
“是不是很疼。”
“还好。”
见青以前身上有很多伤,但是自确定派往乍春馆后,身上的疤痕都被药涂抹得干干净净,光看身子,只会觉得她自小五指不沾阳春水,毕竟如此白净的皮肤只可能出现在大家闺秀身上。
“好了,没事了。”
楚玉泽绕开伤口给她擦拭身体,手上很轻柔,像在清洁一块名贵的羊脂玉。
偶然擦过某些部位,女人忍不住闷哼两声,眼含水色。
“等你身体好了来。”
“楚玉泽!”
“我在呢。”楚玉泽故意听不懂她语中的羞愤,轻笑着回复道。
他帮她换上新的中衣,又合上被子,先行离开去沐浴了。
见青终于有了独处思考的时间。
霜月已经告诉他,楚玉泽知道她服用凉药的事,但今日他却丝毫不提此事,反倒让见青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楚玉泽几乎对她全盘托出,明明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她的心情却没有那么满足和喜悦。
甚至,还有些愧疚和难受。
她想咽下这些复杂的情绪,刚才两人浓情蜜意的亲吻又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脑海,嘴上的触感回甘,这样贪婪的强势,却又温柔地把她包裹起来,像最烈的酒,入口却是甜羹的绵软,让她无可奈何地坠落并享受。
手臂搁在眼睛上,她有些慌乱。
因为心脏在回想起的同时便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出戏,怕是不会有赢家了。
楚玉泽沐浴更衣回来,与她躺在一处。
灯已经歇了,谢香居早早陷入宁静的黑暗。
“王妃身上还有伤,早些休息吧。”
“楚玉泽,你受过很多伤吗?”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楚玉泽侧身看着她,眼中闪烁。
“就是觉得,从成亲到现在,我还不够了解你,一开始我觉得你可凶了,但是你现在对我很好。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过去。”
楚玉泽有些受宠若惊,这是第一次,王妃主动提起来有关他的经历,他在被子下牵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其实,我的这里,也和王妃受过一样的伤?”
“怎么会?是刺杀吗?”她被握着的手感受着他胸腔的起伏。
“是刺杀,不过不是对我,是先太子。我替他挡了一箭,差点丧命,那时六年前的事了。”
可惜,虽然楚玉泽帮忙挡过一箭,先太子还是不幸再次中箭去世,如今的皇帝才能登上桓国的至尊之位。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眉目间有杀意:“刺客,是宁国梅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