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泽受不了姜义那副熊样,快步离开了书房。
徐贵三皇子荣仪林,荣洛的胞兄,传闻中他们两人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最为亲厚。既然楚玉泽都能查出荣洛和路泽曾经有些过往,荣仪林不可能不知道两人之事。
传闻中和亲事宜定之前,荣洛在皇宫里就闹了很久。当时他俩的太子哥哥隐疾还未发作,三皇子无所事事,陪荣洛吃喝玩乐,妹妹远嫁他国,他也多次上书陈情。
这次出使,竟然特意带了个与出使事务毫无关系的御前侍卫,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想着想着,就溜圈溜到了谢香居里。
短短几日间,云都局势翻天覆地,他不由感慨。
新的选拔制度已经确立,政令施行,家族背景的比重再次下降,相关部门正在重新设置各条律令规矩,天下寒门布衣之路,已经逐渐明朗了。
“王爷,您来了。”
霜月见到停在廊中的楚玉泽,出声喊道。
“王妃情况如何?”
“还是昏睡着。荀至医师正在房里针灸,说是最多还有五日,便能醒了。”
楚玉泽点点头,脑子里那个难听的名字又浮现出来。
“徐国使团不日便到,王妃能与故人相见,一定会很高兴。”
姜义在他身后,开始对霜月挤眉弄眼,明明想提醒什么,但是扭曲的眉毛和眼神看起来很滑稽。
霜月没看懂,像看傻子一样盯着姜义。
“本王需要入宫与皇上商议使团安置的细节,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他停住一两秒,视线停留在禁闭的房门,终于转过身去,留下略带迟疑的身影。
姜义看他走得急,快步跳下回廊跑到霜月面前,嘴皮上下打着架:“那个……那个路泽来会……”
“姜义!”
楚玉泽略带愠怒,声音有些不耐烦,还有被戳破的心虚。
“来了!”姜义立刻飞奔追上。
两人越走越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霜月立刻变了脸色,眉梢忧愁,快步回到了房里。
玄梅已经针灸完了,合着眼休息,门一开一合之中,造出些声响,他又无奈地睁开,眼下有些青紫的痕迹,难以遮掩。
“出什么事了?”玄梅撑着疲倦的脸,打了个哈欠,腰带已经松松垮垮。
“徐国使者来访,荣洛的情人,路泽也一道会来。”霜月快步走到床前,焦急对着他说道。
“这怕什么,小瞎子演技好得很。我再睡会儿啊……”
“你……”霜月完全想不到组织内大名鼎鼎的玄梅部首席是个这样懒散的性格。
“着什么急啊,实在不行我解决掉就是了。”玄梅看她脸色不好,勾了勾嘴唇,毫不在意。
“这怎么行——”
霜月有点急了。
“发生什么了?”
她还未急起眼,床上竟传开熟悉的声音,只是略带虚弱。
“哟,终于舍得醒了!”玄梅站起身,甩了甩睡麻的腿,来了一套伸展运动。
见青直觉胸口发疼,支撑着身体起来。霜月立刻挤开玄梅,来到床头,扶着她的后背和手臂。
“首席觉得身体如何?”
“还好。”她嘴色还是苍白,“我昏睡的这几日,发生什么事了?”
“案子已经解决了,萧林两氏重创。当务之急,倒是徐国使团,三皇子和那个路泽,都会过来,两个人对公主过于熟悉,怕是……”
玄梅走到见青对面,坐到了地上,说道:“你要不继续装昏得了。”
“我看行。”见青又躺下去。
什么?!
霜月瞪大了眼睛。
“反正小侍女们都去干活了,摄政王府的人也都不知道她清醒了。”玄梅抬了抬眼,赞同道。
“走一步看一步,若是随他们处处行走,我不是荣洛,总会出现纰漏,多做多错,待在谢香居小小一方床榻上,进了屋子,便由不得他们随意乱说了。”
“看,多向你们首席学习学习,聪明着呢!”玄梅竖起了大拇指,对着霜月前后摇摇晃晃,看起来轻松恣意,还有时间玩闹打趣。
见青已经完全躺在了床上,玄梅斜着身子,像个不倒翁一样拉过药箱,从里面扒拉出一个红色和蓝色的瓷瓶。
“这个可以抑制食欲三急,一日一粒,这个是……对应的解药,你给她喂了。”
他把瓶子递给霜月,终于起身,把衣襟腰带整理了一下,带着风般飘逸地大步出去了。
霜月从红瓶里倒出一个小丸,小心喂了进去。
“这段时日,你辛苦了。”
“无事,公主好好养伤。”霜月又瞬间带上了荣洛贴身侍女的面具。
“王爷最近如何?”
霜月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咽下了心里的话。
“一切如常。”
见青点了点头,再度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