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点头,离开了亭子。
此处与那三四个年轻贵妇人也就十来步的距离,靠见青灵敏的耳朵也听得清楚这些家长里短。
“你别不知道!那萧家三房里的叫什么……萧适……长得很俊俏那个!”
萧适,见青在乍春馆里就听过他的名声。据说是个貌比潘安的玉面郎君,喜欢嘴里吹些诗词歌赋,见青也给他弹过几首曲子。
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是学些皮毛,没什么大本事,连听了见青的琵琶还想赠诗,结果连平仄都对不齐,见青还得挂着笑脸地接下。
这萧适,自然也是没个一官半职,等着荫封呢。
“那前些日子啊,据说家里夫人发现那萧适啊,在外面藏了个外室,肚子都七八个月大了!”
那几个妇人捂着嘴八卦,却渐渐忘了声音小些,不时有几个年轻姑娘回头往这边看。
霜月拿回来鱼食,两人在亭边喂鱼。
“这人可真是不行啊!今日他家那夫人,都没敢来!”
“可不是吗!被一个外室抢先生出孩子,可是闹了大笑话。那夫人也不是吃素的,据说若是今年萧适举荐都还选不上,怕是要跟萧家和离了!”
“那夫人是哪家的来着?我想想……谢家的嫡小姐吧!”
“谢家怎么也不逊于萧家,那嫡小姐怎么就嫁给萧家三房一个废物郎君。”
“自然是脸好看呗!”
谢家,见青知晓这氏族,但是却很少接待过他们家的子弟。听闻谢家家风严苛,规矩子女,素来名声最好,如今族中小姐却嫁了个这样的纨绔,倒真是可惜。
见青大概知道了,听着下面咕噜咕噜的鱼嘴巴,心里理了理思绪,把鱼食又递给了霜月,擦了擦手。
尉迟此时靠了过来,附耳说道:“踏白让我传言给你,他的医师最近新寻得了一个药方,似乎能治王妃眼疾,王妃可愿过去?”
玄梅找她?
见青蹙了蹙眉,如今楚玉泽便在这里,又不如阳泉别苑里有奇门遁甲之术作遮掩,心里虽然有些忧心,却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私会外男,总是不好,霜月,一炷香之后,再带摄政王过来。”
“我们在云间榭,一直朝南走,在湖的那边。”尉迟初嘱咐了一声。
霜月点点头,留在原地,而尉迟初高兴地挽着见青,向尉迟府深处走去。
庭院深深,有些晕绕,但远离人群,空气倒是清新了不少。
“见过王妃姐姐!医师正在里面,还请王妃进去,我们守在外面。”
踏白倒是步程快,听闻他医师拿到了一个方子,今日在宴席上也算打出了名声,应酬几句便离席来到了这边。
“多谢踏白!”见青见尉迟踏白叫得亲近,倒是自己也直直叫了踏白了,毕竟她与尉迟初同龄,他叫一声姐姐也没什么大不了。
尉迟初将她扶进去,对着对面的医师点点头,关上门也离去了。
“找我何事?”
“梅花卫有异。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只有霜月和我知晓?”
见青皱了皱眉,说道:“还有一个负责传递乍春馆消息的,但是她绝对可信,其他青梅部的人不知我的身份,不必担心。是哪部出了问题,出了叛徒?”
“最近青梅部收到几个莫名的消息,不过甚是混乱,不像是部中熟人,怕是大桓的密探,在试图破解暗语。我已通知守在云都的梅花卫,最近注意些。”
见青点点头,“今日府内清闲,若是暗语有变,藏些东西在尉迟府的请柬里。”
对面的玄梅知晓地点点头,讲完正事,他终于放松了身子,翘起腿来,从容地从袖中拿出一张方子。
“治你眼疾的方子,这次千真万确!”
“看来玄梅部还是太清闲了,你倒是有时间。”
“诶,你这话说的!”玄梅甩了甩方子,“我好心好意淘到的古方,这可是来自西南的神医村——灵靡村的!”
灵靡村,她曾听说过,是西南一个不入世的小村,传闻中更有最早的巫医术法,传闻能治百病,小病瞬息而消,奇难杂症更是不在话下。
玄梅自顾自地说着:“不过呢,这个方子里有一味药,甚是难得。你拿着这个方子,去问问你家摄政王,拿到了我就能帮你治!”
见青接过这卷药方,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了楚玉泽的冰冷声音,不过是对着尉迟踏白的。
“孤的王妃呢?”
见青听这语气,怎么在愠怒之下,还有些莫名酸酸的。
玄梅立刻闭了嘴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侧躺在坐席上,眼边的小痣显得更加倦懒风流。
“看来你还是有本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