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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静静地躺在榻上,紧闭双眼,脸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给人一种随时有可能会断气的感觉。
馆陶安伸出食指,轻轻地扒开她的眼皮,只见那白眸往上翻,脉象平稳,但却没有的任何反应。
“银针给我。” 馆陶安向一旁的人伸出手掌索要东西。
玖宫月见状,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银针递到了他的手中,然后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馆陶安。
心想:这就是她的师兄吗?
馆陶安并未察觉到旁边人的异样,而是神情凝重将针尖深深刺入淑妃的虎穴内,轻轻转动着。
只见淑妃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睁开眼睛,俯卧坐起,然后大口大口的呕吐胃里的东西。
那是一滩子水,黑乎乎的,还伴随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淑妃吐完,再一次的昏迷过去。
馆陶安见状,迅速起身,他端起脚下的金盆朝着屏风后面走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角,然后指着盆里的黑水,向屋里的众人讲解道:“这种毒叫做鸩毒,无色无味,属于慢性毒药的一种。若是食用会引起剧烈的绞痛感,严重时还会危及生命,让人生不如死”。
接着,馆陶安又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汤汁,并轻轻端起,仔细端详着:“可这绿豆呢,清热解暑,恰好与这鸩毒相克,所以就加快了药性,让中毒者当场晕眩”。
馆陶安顿了顿,又庆幸道:“不过好在,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要紧事儿,”说着,馆陶安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轻轻撒入水中。
众人站在一旁,望着他的举动。
馆陶安一边转身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碗递给了玖宫月:“呐……把这碗药给她喂下去,再好生休养几日便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这段时日别让她吃那些辛辣的食物,忌口”。
玖月烟这时,悄无声息地走上前。
馆陶安被她的到来吓了一跳。只见她明亮有神地盯着自己手里这碗汤药,说:“这看起来跟普通的白水没有什么区别啊,能行吗?”玖月烟别过去头,疑惑地问馆陶安。
馆陶安则挑了挑眉,一脸自豪地回应:“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医术,尤其是在毒药这一方面,毫不夸张地讲,就连我师傅他老人家都比不上我,你说能不能行”。
嘿嘿!反正师父也不在这里,吹一吹又何妨。
玖宫月并未理会二人,而是接过汤药,莲步轻盈地走向榻前。随后,她轻抬起玉手,指尖轻绕至淑妃的后颈处,扶她起来。
就这样,一碗药慢慢地灌入淑妃的口中。
过了一会儿,玖月烟见淑妃依旧没有动静,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禁心升疑惑,她快步走到榻前,仔细端详着淑妃的面容。
又大步流星地向馆陶安走去,质问道:“你不是自称天下第一吗?为什么喝了药,人没有醒?”
馆陶安不慌不忙地轻轻吹开茶水上漂浮的茶叶,头也不抬地回应玖月烟的话:“她是中毒,又不是得了什么风寒,怎么可能那么快醒来”。
若不是因为杜曦文,他死都不会踏进这里半步,更别说医治什么狗皇帝的女人。
“哎~”馆陶安手中的动作突然停顿,他抬眸,在房间里四处张望着,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玖拓身上:“我师弟呢,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到她……人去哪了”。
玖拓眸光掠过一抹疑惑,他下意识的回头,瞥了两眼身后站着的王公公,只见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六,你方才出去有没有见到杜爱卿?”玖拓目光温和地看着玖宫月。
“儿臣......并未见到!”玖宫月的眼底黯淡无光。
“没有?这就奇怪?”玖拓皱眉,杜曦文做事向来稳重,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了。于是,他回头嘱咐王公公道:“王钦,你马上派人去找,务必找到杜爱卿!”
“是!”王公公连忙应道。
然而,还没等他抬脚离去,一个身影便缓缓出现在门口。杜曦文一袭锦绣素袍,负手进房门,发丝用一根白玉簪子高高束起,只留下菱角旁散落的几缕碎发随风飘动着,显得整个人既风度翩翩又不失男性的英姿飒爽。
“臣见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杜曦文低头行礼,声音清冷道。
玖拓笑着摆摆手:“免礼吧,今日之事还多亏了爱卿,说说吧,爱卿想要什么赏赐”。
正好前些日子的官盐一案,他还没想好怎么赏赐杜曦文,今日就借此机会一同赏赐完。
杜曦文低头沉思片刻,然后目光坚定地说:“臣请求圣上将此事交于臣来调查”。
玖拓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以杜曦文现如今的身份,即使不主动开口,他也会将此事交给都察院和大理寺去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