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和尘此时也侧耳,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朱左左此时面色出现了些许慌张,一副想借口离开的模样。
“你这月满庭,何时也豢养了孩童?”
喻和尘折扇轻摇,语气平淡,却平白有一股莫大的压迫感。
朱左左登时伏地:
“大人饶命,是奴婢幼子。稚子无知,冲撞了大人,求大人宽恕。”
原来这女人的孩子吵着要找娘竟自己跑到了楼里,虽然在外间就已被拦下,但喻和尘耳力极佳,已先听到了孩童的哭闹。
“你的身子竟还能养育,倒也是奇迹。”
喻和尘合了合眼,感受着脸上逐渐上移的日光。
当初在那商队,喻和尘便已看出朱左左内里虚浮,想也是魏丰一面逼迫她委身,一面又给她吃着些不干净的东西。
没想到养了几年,竟也能育有一子。
“是大人福泽庇佑,也是上天恩德......奴婢感激不尽......”
朱左左伏地应着,心里却是万分慌乱。
三令五申,还是出了意外,还是让他们知道了这孩子的存在。
朱左左知道此时撒谎也没有用,凭喻和尘的心机手腕,对不该出现的东西肯定会查个清清楚楚然后斩草除根,还不如此时交代些,说不定...说不定还能瞒住那个人......
喻和尘的话语里听不出情绪,却仍然让朱左左禁不住想发抖。
面对这个可怕的人,过去多久都是一样的反应。
空气里是持续了片刻的沉默。
“去看看孩子吧,这里不用你了。”
喻和尘再度开口,朱左左如获大赦。
“谢大人。”
行礼告退,回身,朱左左身上早已沁出一层冷汗。
好在,好在,他没有问孩子的父亲。
......
萧晟自始至终默然观察着两人。
他一直知道自己不够了解喻枫,但喻枫对自己似乎全然知晓。
直到方才,他才切切实实意识到这种落差。
他不知喻枫丹安之前的过往,自然也不知他和这个女人的经历。
他想开口盘问,可又不知以什么名义。
那日一夜荒唐,他自认冲动。
过后喻和尘也对这些闭口不谈,仿若无事。
可清醒过来,他二人同朝为官,且是同门师叔侄。
大逆不道。
萧晟根本不敢想若是师父知道,若是父王还在...会怎么样。
千错万错在他萧晟,是他枉顾人伦,违逆师道,先对喻枫起了歹念。
若有天谴,责晟一人足矣。
喻枫没有因为他的心思责怨他疏远他,没有像丹安一样消失不见,萧晟已经很知足了。
他哪敢再奢求完全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