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亲大人,晟儿不孝,到底守不住您教诲的国法家规。
因为出事的,是您啊。
萧晟这次有些无奈。
萧既因着抗旨回京是诛九族的大罪,为了萧家百来口人,宁是千般阻挠不让萧晟离开。
前几次有锁门,藏马,撒谎,这次直接一碗下了东西的饭给他麻翻了过去。
醒来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萧既手里还端着一碗安神的汤没递给萧晟。
“雁宁侯是我父王。”二人无言沉默半晌,萧晟打破了沉默。
萧既有些不解,蹙眉看他。
“我姓宗,当年雁宁侯府失踪又死去的那个子弟,是我。”
萧晟冷静到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萧既忍不住眼睑上翻。
如此便霎时间明白了萧晟执意回京的坚决。
临别之际,萧晟见萧既依旧不解颜,便道:
“宽心些,到时陛下如若降罪,我便道出身份,这九族,怎么也诛不到你头上去。”
萧既骂道:“诛就诛呗,你当是我怕死才拦着你不成。”
萧晟笑而掉转马头。
就在萧晟安顿好川南,尽量让萧既张廷他们拖延消息几日,而自己孤身驰马奔向上京的期间,缙沅边界,雁宁侯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然而朝廷以用兵不善临阵脱逃的叛国罪令人即刻押解雁宁侯回京待审。
萧晟赶到京都时,将过仲夏。
凭借记忆和轻功,萧晟很快潜入了萧府,却发现议事的书房里还有灯光,里头几人人影微动。
萧晟无声无息走到后窗,缝隙里,他看到了外祖萧远兴,兄长萧莫,还有...师叔喻和尘。
喻和尘已经和萧家这般亲密了。
从萧莫私生子的案子,隐瞒萧晟的身份;到百香楼;到南疆;再到送萧晟离京;萧晟明不明白萧远兴不知道,但萧远兴自己清楚,萧家早已不得不与璇玑阁此人捆绑。
“雁宁侯已入刑部三日而不问讯,陛下若有意还侯爷清白,必不会这般避重就轻。就连朝堂上都开始有些风言风语,陛下究竟在等什么?!”
萧莫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削藩令推行这么些年,作壁上观自然是试探诸位朝臣的态度;陛下自然清楚,只要他下令甚至是一句话,就能还侯爷清白。”
萧远兴道。
他亲眼见到,雁宁侯九死一生浴血奋战,回来时早已是浑身血肉伤,可朝廷偏还要折辱他——虽是坐着马车,但却镣铐加身,禁军看护。
萧远兴心里清楚,陛下施行削藩令,削的不仅是地方豪强的财力军力,削的更是人心。
他要万民叩拜,众生臣服,就算是用鲜血酷刑震慑而得的叩拜臣服。
两人一直在述说自己的看法观点,喻和尘却沉默了这么一段时间。
直到窗外萧晟几不可察地轻叹一口气,犹豫自己要不要进去问个明白的时候,里头喻和尘悠然道:
“萧将军,来都来了,不妨进来说话。”
说着抿了一口凉茶。
屋内其余二人有些疑惑,这我二人都在此地,喻和尘是在喊谁?
萧晟心一横,扳开后窗一跃而入。
“小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