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内,天子门生,如若诸位都做不到修身齐家,何谈治国平天下?”
......
“真是可恶!那帮老滑头们竟用这样的由头阻碍原本就定好的工程计划!”
出了大殿,宋澈、宁王和喻和尘一道走着。
宋澈还在忿忿不平,他满腔热忱,一心想帮陛下早点实施那些规划好的宏伟蓝图。
然而枪打出头鸟,愈是言辞激烈,愈是受到保守派中立派的围攻。
“镜明兄不必如此,什么都是借口,到底是户部拿不出钱罢了。”
宁王不咸不淡地一语点破。
先前同柱越断断续续打了四五年的仗,这才消停了多久?
如果现在非要修河,其实也不是拿不出这么一笔钱来,只是国库实在算不上充盈罢了。
既然能拖着,为什么不?
宋澈先告了辞,只剩下喻和尘和宁王还一道走着。
“太后插手了。”
喻和尘低声道。
宁王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喻和尘,旋即明白了个中意味。
“他们哪里是不想建河那么简单,他们是要扒了陛下一层皮。”
喻和尘接着道。
萧莫萧晟入京不久,奉旨留京,俨然是陛下一派的新臣;而萧莫的正妻清甯县主可是杨家的女儿,杨家在朝事中可是一直有隐隐向太后党摆头的趋势。
杨家的把萧莫一纸状书告上了上京府,弄不好,不就是新臣和旧臣撕破脸了。
而这正是太后想看到的,她既然插了手,肯定会扩大事态,至少也会想方设法把萧莫赶出上京城的。
新臣炙手可热,如今天赐良机,何不趁羽翼未丰,就断了其高飞之路,省得日后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自己的大麻烦?
“看着吧,太后,还有后手呢。”
喻和尘轻笑,似乎已经想到了不日会面对的诸般状况,也一一想好了应对之策。
“如今萧家的,都因为这事儿上不了朝,皇兄也被卡了喉咙...你打算怎么办?”
宁王望着皇城宫殿的翘脚飞檐,神情颇让人捉摸不透。
“呵......”
喻和尘阖了阖眼,没有回答宁王。
今日没有缎带,阳光有些刺目。
见他胸中似有成算,宁王也不再多言。
其实自打知道萧晟入京以来,喻和尘就一直在思索一件事。
萧晟改换名姓,离开侯府;时隔五年,不仅投了军,还立了军功奉召入京——以萧家子弟的身份。
一定是有人帮忙掩人耳目的。
至于到底有多少人知情,却不得而知。
但喻和尘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一定知道全部的实情。
......
是夜
月明星稀,耳中不时传入三两声略显嘲哳的鸟啼。
萧府
已经过了过去常常就寝的时刻,但屋里还没有熄灯。
萧远兴坐在床榻边,蹙着眉。短短几日,似乎连须发都又白了几分。
他根本睡不着。
忽地有人通传,应允之后,只见平日里萧伏身边的那个小厮引着一人进来屋内。
左右退下后,萧远兴还在眯着眼打量端详着,那人终于取下了头上的斗笠——喻和尘。
一见来人,萧远兴先是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两眼,接着正色道:
“如此时分,不知太史令乔装密入我萧府,是为何事?”
一边说着,萧远兴一边在心里暗骂萧伏:这个混账,平日里一向稳重,怎的是病急乱投医了么,竟然也敢放他进来!这样的密会,一旦被有心人知晓,难道不知道会被扣上结党营私甚至意图不轨的帽子吗!
“国公放心,没有人看见在下。”
喻和尘说这话时很肯定。
他戴着一条绦带,萧远兴看不见他的眼睛,但能看出他神色宁静,萧远兴心下也不由自主冷静下来。
但喻和尘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近乎决眦。
“我知道,萧晟,其实不姓萧。”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仿若凝固。
萧远兴死死盯着这个年轻人的脸,思索着他的意图,思索着...有没有可能在今晚把他“留”在萧府。
“国公不必紧张,这件事情,喻某五年前就已知晓,今夜前来,是为助诸位将军脱困。”
......
“怎么帮?”
......
“作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