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还小的时候。
宗盐也有过很想要的东西,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挂饰。
是可以系在书包上的小毛绒狗。
前腿蹲在身前,三角耳机灵地立在头上,憨憨地吐出舌头。
它挂在空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摇动,可爱极了。
宗盐就坐在教室最后排,呆呆地盯着人家书包看。
刘海过睫,衣服宽大,握笔的手上是还没结痂的冻疮。
即使是在看喜欢的事物,表情也显得不怀好意。
比起班上其他孩子,宗盐瘦小许多,不爱说话,虽然成绩好,但是性格古怪,家境贫穷,爸爸来学校的时候发过酒疯,妈妈也喜欢在群里挑剔老师的毛病,她理所当然地不合群。
那时,是幼犬死去的一年整。
她蹲在生父摔死它的地方,剥开学校中餐发的水煮蛋,把蛋白自己吃了,蛋黄放在了上边。
睡觉前,她去看了一眼,发现蛋黄不在了。
小宗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在地上发现了被踩碎的黄色印迹。
她低着头,拿起扫把,把那里扫干净了。
宗盐没忍住摸了那只“小狗”一下。
同学吵着要告老师,说她想偷东西。
事情莫名其妙就闹大了,要请双方家长到校。
场面很不好看。
“这个东西被她碰过了,好脏,我不想要了。”
那个孩子哭着说。
最后对方家长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她,对自己的孩子说:“宝贝,同学关系也是很重要的,我们要学会善待他人。你把这个东西送给宗同学吧,爸爸会带你去买新的。”
于是毛绒小狗就被丢给了宗盐,对方破涕为笑地跟着家长走了。
回家后,宗盐身上多了新的伤口。
在苍白的月光下,她捧着毛绒小狗,坐在窗口发呆。
柔软顺滑的触感是那么的陌生。
她很喜欢。
但是,
她想起了那个眼神,掩盖不住怜悯与鄙夷。
窗户吱呀一响,月亮冷漠地看着一个小东西,从破旧的窗口飞走了。
宗盐躺回床上,表情冷淡。
如果一个东西不属于她,她从不强求。
同样的。
自这一晚后,司疆的疏远格外地明显。
手机上不再有对方的信息,对话框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司疆让她去他家,她以工作为由拒绝。
在班里,上课的时候,司疆依旧坐得和她有八百米远,原本就不常和她搭话,现在直接是无视。
熟悉的身影从宗盐面前迈过,后面跟着一群充满朝气的男生,他们要去练球了。
所有人都笑容满面,连司疆都勾起了嘴角,脸色轻松。
宗盐拿着资料板,和班委一起,最后去轻点物资,同时确定场地情况。
“自从司疆学长来了,这群家伙从野生吗喽都变成训练有素的花果山吗喽了。”
生活委员瞧着篮球场上热火朝天的场面,感叹不已。
“以前连我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打得烂,现在真是有模有样。”
宗盐没有看他们,只是在板上登记情况,“嗯“了一声。
不过虽然她没有关注,但场上的声音还是传入了耳中。
“球传给我!”
“好!”
“司疆!”
“运球的时候专心点,我扒拉一下就没了。”
“好!”
口哨声响起,“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