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厅被紧急疏散了。
其余不满的观众被引至另外的厅,有的还想举起手机,偷拍这一幕。
经理眼尖,一个个拦下。
要是司少在这里出了丑闻,那他都别想干了!
他擦着汗,把最后一个顾客请出大门,直起腰来望向那个角落。
陈柏远远地抛开一个眼神,示意他也走。
他连忙点头,逃命一样把大门掩上。
多看多错,司少他们那个阶层的笑话是他能看的吗?
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电影屏幕卡在孤高的月亮上。
陈柏扣住司疆的肩,手臂都开始发酸。
司疆全身都在向前伸长,脖子,手,头,他的恨意。
像极了伸出蜿蜒扭曲的枝条,要将对面包裹吞噬。
他刚刚想要去抓宗盐的手,被白袤打开了。
于是这个早就没了理智的疯子,竟然举起拳头,要揍毫无准备的白袤。
然后被宗盐拦住了手。
那微凉的体温刚触到肌肤时,司疆就像被注射了毒药,连神经末都在抽痛。
“你帮他?”
他轻声问。
宗盐皱眉,刚要开口。
“你,帮他。”
宗盐眼睛缓缓睁大。
白袤也不敢置信地吸一口气:“不是吧…?”
一滴眼泪从司疆颤抖的眼睑渗了出来。
豆大的,灰暗的,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
坠落到了地面,融入肮脏的地毯中。
司疆,竟然哭了?
白袤一瞬间开始要反思自己,难道是他说话太难听了?对面这个家伙难道是什么外强中干的类型吗?
还是他冤枉了他?
不是吧,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在公共场合落泪吧。
他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好想赶紧离开这诡异的场景。
“学姐,我们走吧……”
他再次唤宗盐。
“学姐学姐,多么好的学姐。”
却听得那个在哭的男人阴阴张开了嘴。
“你真的知道你的学姐是个怎样的人吗?”
司疆想甩开宗盐的手,却不知为何没有成功,他也没有继续挣扎。
只是歪着头,以谁人看了都悚然的表情盯着白袤,继续低声说:
“你知道她是个变态吗?”
他感觉到手臂被抓紧了。
呵,急了?不想让小学弟知道自己的真实面目吗?
他偏不让她如意!
“你知道她曾经把一个无辜的人囚禁在厕所里,不给他光,不跟他说话,让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饭吗?”
“你知道她会像遛狗一样,在人的脖子上系上项圈,拉着他走路吗?”
司疆满意地看着白袤震惊的脸,脖子像蛇一样,绕开宗盐,更加靠向白袤。
“你的学姐是不是在你面前一直表现得磊落又优秀啊?你能想到她会把一个人的腿弄断,拖在地上走吗?”
“她身上全都是暴力留下的疤,无论是亲生的父母,还是继父,都是精神病,都是疯子吗?”
“这样的家庭能养出正常的孩子吗?”
“司疆,闭嘴。”
宗盐冷声警告。
“我凭什么闭嘴?你算老几?怎么,怕我在你的小学弟面前说坏话啊?”
“可我说的可句句属实,你就是神经病父母养出来的小变态,你还喜欢艹男——”
“啪!”
宗盐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陈柏连忙联系经理,让他想办法把人都带出去。
司疆捂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宗盐敛下眉,看向呆立在原地的白袤。
叹了口气。
“白袤,我——”
“学姐,你不用解释。”
白袤伸手打断了她。
他抬起头,眼神一如既往的干净泛光,充满信任。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我相信你那样做,一定有理由。”
“我才不会相信一个霸凌者的话。我只用自己的眼睛看人,学姐,你就是一个好人。”
他不在意地瞥司疆一眼,生气道:“我们离这个疯子远点。”
少年的坦然就像一道光,把心怀恶意的人照得狼狈不堪。
宗盐有那么一刻,像真的被打动了。
她不由自主地向他迈出了一步。
可这一步,彻底把身后的人逼疯了。
“我要杀了你。”
陈柏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我要杀了你。”
陈柏一惊,刚要伸手去拉他,司疆却已经冲向了白袤。
他双手要掐向白袤的脖子,白袤惊恐地后退,一脚踩空,摔在阶梯上,宗盐连忙弯腰去拉他。
陈柏也趁机扣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束缚在身上。
“司疆,你疯了啊!这可是公共场合!”
司疆的身体在他手里发抖。
“我要杀了你!”
他朝白袤吼着。
可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看向的不是白袤。
是她。
宗盐抿唇,对上白袤不安的眼神,开口:“你先回去。”
“啊?不行,他简直疯了,学姐我们一起走。”
“听话,白袤。你回去。”
宗盐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笑了一下,摸了摸白袤的头:“放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