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不是督察官了,还查什么案?”其小元说着叹了一口气,“只是不瞒你们说,江毓扬当初是我的助手,他什么都不知道,真正得罪大佬的人是我,他是代我受过而已,所以直到现在我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遗憾有些人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话音中充满了惋惜。
对面的两个人看着她,表情有点复杂。在其小元看来,那表情并不太像是被戳穿过往的惶恐,倒是带着许多的惊讶,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一样。
“哎,说这到儿,刚才我好像听你们提到什么‘郑总’,是郑中哲吗?”在两人专注思考之际,其小元突然非常直接地问。
接着她就在对面的两个男人脸上看到了非常确定的答案!虽然他们已经在努力进行表情管理,但哪怕仅仅有一瞬的仓皇,也逃不过其小元的眼睛!
所以她并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追问道:“但那时候我们手上也没拿到他什么不得了的把柄,何至于要劳动你们呢?而且事发突然你们居然还能够随叫随到,也不可能是临时起意吧,之前他就和你们有联系,是不是?以郑中哲的身份,居然会常备打手,也是很有意思啊!而且你们犯下那么大的事情,都出了人命了,居然没有跑路,还敢在京州出现,恐怕罩着你们的也不可能只有郑中哲吧?别的不说,今天我和周正一做的事压根儿也和郑中哲没关系,你们是换老板了?还是本来就有其他的幕后指使?……”
这些话步步进逼,说得两人一愣一愣,听到最后黄牙已经烦躁起来,一边抬手一边骂着:“你话太多了,找抽哪!”
正当此时,只听铃声一响,手机上来消息了!这显然对黄牙来说是更优先的事,只好悻悻地放下了巴掌,虎着脸对其小元说:“打开!”
其小元瞟了他一眼,伸手去打开了消息一看,只有两个字:“等我。”
“哈哈,可以嘛!”黄牙一见目的要达到了,立刻兴奋了起来,笑着站起身来对眼镜说,“我去门口守着,你看着这丫头,别让他轻举妄动!”说着他还拿起其小元的手机揣进兜里,向房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还回头又嘱咐着:“别和她说话,知道吗?”
眼镜男望着同伴离开,回头又看了一眼其小元,发现她正用一种揣测的眼神望着他,顿时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将头别到一边,还清了一下嗓子。
“我也是荒州人,出生在北部雪山那边。”过了半天,看到眼镜男的状态放松了许多之后,其小元平静地说。
但是眼镜男显然谨记着同伴的提醒,他也早看出来自己在言语上绝对不是其小元的对手,虽然此时谈话的内容只是拉家常,他也不敢回答,也不再去看其小元,只顾紧紧盯着书房的房门。
其小元也没再说话,开始轻轻哼起一首歌来:
银山上咧飘雪花
冰湖边咧我的家
炊烟袅袅家门口
笑吟吟我的妈妈
出门在外千般苦
沧海之中一粒沙
殷殷亲情不能忘
千里迢迢要归家
……
唱到这里的时候,其小元注意到眼镜已经很难再保持专注,他不断眨着眼,抿着身子也开始不自觉地晃动,明显是与这首荒州经典儿歌产生了共情。
“你多少年没回家了?……”其小元问。
“姐,你别问了,”眼镜眼转过头来,用央求的语气说,“你老老实实地待着,我们不会为难你的,你也不要为难我了……”
“我没要为难你啊,我只是想帮你!”其小元说,“你们做这些事,不就是为了挣钱,让自己和家里人过得更好一些吗?但是你知道吗?他们做的那些事现在已经盖不住了,现在只是在垂死挣扎,最后再搏一搏,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再回京州来冒险吧?”
眼镜男听了,目光闪烁,双拳紧握,不自主地东张西望,焦虑程度又上升了许多。
其小元一见,立刻趁热打铁地说:“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也是身不由己,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一定会尽力保你没事!”
眼看眼镜男的动作突然僵了一下,其小元正想开口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他低呼道:“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