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舟立在另一侧,眼眸隐晦不明。
看完企鹅,王一舟才觉得司娇的心情放松些,从口袋掏出两个企鹅挂件递给司娇。
“一人一个留个纪念。”
司娇摆摆手,灿笑的眉眼对上王一舟的视线:“不用,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不喜欢?
王一舟敛去眸子中的疑惑,将挂件塞了回去,没有再坚持,依旧含着笑,不过淡了几分。
两人出馆的半路,司娇接了电话,表情从疑惑到惊喜,又到迫不及待。
果然挂断了电话,就开口:“不好意思啊,一舟。我中午有点事,可能要先走了。”
王一舟问:“什么事,很急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司娇摇着头,“有个朋友要见我一面,就在这附近。”
“那我送你吧。”
“不用。”司娇再次拒绝,指着商场的方向,“就在那,很近的。”
王一舟没再坚持,他依旧那副如水的儒俊模样:“什么事,很急?”
“有关高考的。”
摆手送走王一舟,司娇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我中午不回去吃饭了,有点事。”
王一舟跨坐在电动车上,离得很远,依旧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朝着另一个身影挥手。
傅律。
他咬紧后槽牙,半天没启动车子。
傅律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话语却在另一处:“今天怎么出来了?”
“陪朋友逛逛。”
傅律眼眸沉了沉:“你不是不爱乱逛?”
“变了。”司娇冲他挑了下眉,眼底含着细碎的光。
傅律垂首笑着,手落在桌子上,摸了摸杯柄:“这些都是安清大学本省的专项计划,能加十到二十分,按照往年的基数来看,加十分的比较多。”
司娇打开文件仔细翻了翻,都是一些政策细则。
“申请时间差不多下年这个时候,主要要求是成绩排在年级前三十内,拿过三次及以上市等奖。上次你说你拿了两次。”
司娇点点头:“高一的时候参加市物理竞赛,二等奖,还有语文作文比赛,市特等奖,还差一次。”
傅律静静看着她,转了转勺子:“这个月有一次英语竞赛,你去参加。”
“不行。”司娇下意识拒绝。
“你要相信自己,机会不多,要珍惜。”
司娇咬了咬嘴唇,瞥了眼他墨色微凉的眸子:“好。”
司娇问完细节问题,将文件收好:“你保研怎么样?”
“有些变化。”傅律看着窗外,明明十七岁孩子却笼着淡淡沧桑。
“什么变化?”
傅律回过眼神,瞥了一眼,垂头勾起了嘴角:“心境上的变化,有什么建议吗?”
司娇笑出了声:“给不了建议,也不想干扰你的人生。”
傅律:“我想出去。”
“你最好不要。”
傅律挑上眉眼:“不是说不干扰我的人生吗?”
司娇猜出他的心思,没有接话。
“我出去也好。傅严压力也小点,他一直都在我的光芒笼罩之下,总不能一辈子如此。”
司娇:“决定了?”
“还没有。”傅律盯着杯子,那一圈圈涟漪在他心里荡漾。
司娇抿着的嘴终于松动了,她看向窗外那只失去束缚的气球,也许会在某个时刻自爆坠落,但是被人落在角落,也会在某一天失去生气。
不如飞高一点,起码是快乐的。
“我支持你。”
傅律猛然抬眼对上司娇灿灿眼眸,不由得也笑了。
我支持你,
你的取向不同,与其被束缚规劝过一生,不如找个自由国度,大胆肆意地过活。
“那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司娇举了举手里的文件:“那我去找你。”
黑色的汽车刹在一棵皂荚树下,枝叶浓郁遮住了大半个车身。
方泽凡扭着身子,挪了视线才从缝隙里瞥到从车后座下来的身影。
司娇眉眼弯弯对里面的人摆着手,说了几句话才起身离开。
方泽凡纳闷,不像是王一舟。
他心莫名一沉,在被发现前躲进了视线盲区。
司娇似乎很开心,蹦跳着进了小区,还给楼下超市的阿姨打了招呼。
方泽凡避在角落盯着她雀跃的身姿,扯了扯一旁的杂草。
叼着根草的方泽凡像游荡的孤魂终于回了家,手刚伸进兜里,就看到挂在门口的东西。
他眼角乍然压低,将贴在上面纸条撕下来。
“你看这个胖头的小金鱼,像不像你。”
似乎感受到了方泽凡的目光,小金鱼转过头,鼓鼓的眼珠直愣愣转向他这边,脑袋大大的还吐着泡。
这么没头没脑的模样。
才不像他。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守护那皎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