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不少吆喝的小贩。
方泽凡指着一个问:“要不要买一个?”
那是个饰品摊位,所有的饰品都是以油菜花为主体,塑封的油菜干花坠在手链上,项链上,耳坠上,风一吹栩栩如生,仿佛散着香味。
司娇心一动,却顿了脚步。
其他人都摇头拒绝,唯一一个会买的徐可然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园内。
五人前前后后进了油菜花田。
周末来往踏春的游客络绎不绝。
工作人员举着大喇叭喊,不要破坏花田。
徐可然如脱缰的野马从司娇手里挣脱,肆意地奔跑在花田的小径上,青色的裙尾融在绿色的花梗。
五人小队被吹散了。
司娇转了一圈,觅到徐可然青色的倩影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她玩心大起,在她视线追过来前,猛然蹲在花丛中,透着细缝,瞧着徐可然茫然的模样,咯咯笑了会儿。
害她找了这么久,要她尝尝这滋味。
视线没断,司娇慢慢向后退着身子。
直到看不到徐可然的身影,她才起身离开。
没走几步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边偏僻,只有他形单影只,似乎也在找队伍。
司娇咬了咬嘴唇,猫着腰靠近,伸出的手马上碰到他的背时。
没留心脚下,被石块狠狠绊了一下,一声惊呼,让方泽凡回了头。
司娇稳稳当当载在他怀里,摔得有些神志不清。
方泽凡情况就不大好了,他为了防止司娇刚好的腿再次受伤,没有避开直愣愣摔到了草丛里。
两人身旁掀起一阵尘风,绿草微微颤了颤接住两人。
司娇慌忙爬起身,才注意到方泽凡的膝盖碰到了那块石头,吃痛声却闷在胸腔里。
“没事吧?”
方泽凡摇摇头,想起身但疼痛难忍,只得手臂撑在腰间,喘着气纾解痛楚,嘴里还说着没事。
司娇看他蹙起的眉不像没事,伸手去拉他的裤子。
哪有大庭广众之下扒别人的裤子的道理。
方泽凡不顾痛,扭着身子不让司娇扒拉。
司娇将他按住,撸起他的裤管。
露出光洁白皙膝盖,上面有块红色瘀血。
方泽凡将裤管放下,瞥了眼司娇不大好的表情:“没事,我打篮球比这摔得狠都没事。”
司娇直直盯着他,以一种他不熟悉的心疼眼神,霎时心被揪了下。
他嘴角慢慢落下,心脏一下一下敲击着胸腔。
只见她嘴唇动了动:“我们休战吧。”
休战?
方泽凡用眼神仔细描摹着她殷红的嘴唇,喉咙颤了颤。
“一切都等到高考之后再说。”司娇继续说。
“一切?”方泽凡勾起嘴角,一丝笑意浮在眼底,有些吊儿郎当的腔调,“我可不敢保证。”
司娇定定看了他两秒,索性也坐在地上:“你最近考试不太努力。”
这次轮到方泽凡发愣了,他垂头,拍了拍沾染灰尘的手:“你知道?”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也是,从小到大,他哪点坏心思她不知道。
两人就这样蹲坐在地,藏匿在花海里,除了风吹花摇,只剩下跳动的心声。
余光中,一只雪白纤细的手向方泽凡伸开,他下意识躲开。
听到一声嗔怪:“别动。”
方泽凡不再动,且屏住了呼吸,司娇圆润的下巴与双马尾相映成趣,是少见的娇俏。
司娇将落在他发间的油菜花枝揪出来,下一秒找了个牢固的位置摆正,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方泽凡看着司娇的笑,知道她干了什么坏事,明明刚才还说休战,这没几秒又让他出糗。
司娇弯弯的眉眼像月牙皎洁明亮。
“黄花大小子。”
方泽凡无奈笑了笑,眼尾却夹杂着促狭:“比比,谁先跑到那个拐角处,谁就赢。”
还以为司娇会骂他幼稚,没想到她心情格外好地答应了:“好啊。”
方泽凡直起身子,就快步向纵横交错的花田跑去。
喘着气微垂眉眼,司娇气定神闲地刚起身,慢慢走了过来。
方泽凡不知道她卖的什么葫芦,为了防止她抵赖:“愿赌服输。”
“要什么?”
金色花蕊摇摇晃晃,方泽凡挺直了背,明白司娇没准备与他比,但谢他确实真的。
“油菜花手链。”
司娇答应干脆:“好。”
干枯油菜花被嵌在透明的塑料里,留存着逝去的春意,在圆润光泽的玉珠间摇摇晃晃。
方泽凡伸出手:“给我带上。”
司娇将绳子拉开,戴在了他的手腕上,青筋与白色交错,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没等司娇收回手,方泽凡扯过她手里的手链,示意她伸手。
“输了的象征。”
司娇没有反驳,玉珠微凉,侵染着她的肌肤,但指尖微热,灼得她眉梢挑起。
“司娇!”一道雀跃的嗓音让两人都收回了手。
司娇将手链摆好位置,垂下的衣袖遮住了一大半,仰头看到了乔朵儿,张开的嘴还没出声。
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遮挡的栏杆冒出来。
王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