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指腹揉了下他眼尾的两颗痣,声音依旧还未平稳下来:“我是想起……当初曲将军说刘校尉是蛇妖,便是在雄黄酒下现出原型,才被她斩杀的。”
裴容与闻言轻笑一声:“你都忘了,我若是真有什么事,你定然是能感觉到的,不是吗?”
李渡愣了下:“我、我没想起这回事。”
“我就是害怕……”
他冰凉的指尖终于被暖得恢复些知觉,却又发起烫来,痒得他不太好受:“不要吓我……我害怕。”
裴容与牵着他的手往下,在他掌心里亲了一下。
李渡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放下心后,仿佛身上的力气也跟着泄了,双膝一软,被裴容与扶住侧腰,顺势抱了起来。
李渡呼吸一滞:“你要做什……”
裴容与俯身把他放在被褥上:“嘘,莫要扰了佛堂清净。”
李渡下意识挣了挣,却被他按住了肩头,忍不住轻声骂了他一句:“你也知道这里是佛寺!”
他才刚被吓了一遭,心绪起伏之间一时还未缓过神来,连带着身上都比平日里敏感上几分。
只这一番动作,眼里便已经汪了薄薄一层水光。
“更何况、何况此处还是我小时候……!”
裴容与伏在他身上,头发垂下来拂在他的颈侧,黑亮又柔顺:“可我想要你。”
他指腹揉过李渡的眼尾,声音轻而和缓,淌进耳中时让人联想到酒,浓醇馥郁,饱有回甘。
“……你抛下他来找我了,对不对?”
李渡瞳孔猛地一缩,感觉到心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而响亮。
他喘不上气来,忽然想到、想到——
“盈盈,可以吗?”
裴容与手指插|进他的发根,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仰着面看自己。
“我想操|你,可以吗?”
李渡被他扯得有些疼,但他下一刻便又松开了,指腹温热又轻柔地在被弄痛的地方打着圈揉。
裴容与垂眼解了他的腰带:“我把被子和床褥都重新洗过了,在太阳下边晾过一阵子,才再用灵力烘干的。”
李渡没有再伸手去推他,他陷在柔软的被褥里,闻到了阳光的气味。
就和院子里小狐狸的尾巴一样,香香的。
小狐狸们正在窗外叽叽喳喳地玩闹。
寺庙中撞钟的声音也在此时传来,幽远又绵长。
李渡肩头往内缩了缩,又被裴容与握着舒展开了:“闻不见昨夜里的气味了吧?”
他一面帮李渡解衣裳一面道:“不夸夸我温柔贤惠么?”
“贤惠……”
李渡头脑发昏,呆呆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才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点不对。
“你这人真是诡计多端,多思善妒……唔!”
他只剩一件里衣挂在肩头,半遮半掩,更显颜色:“别咬……”
裴容与于是抬起头来吻他的唇珠,李渡被亲得喘不上气,终于分开的时候眼睫都被浸湿了。
他侧脸埋在被子里喘息一阵,又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抿着唇转回来,看着裴容与的眼睛,一寸一寸缓缓抽开了他的腰带。
分明已到了入夏的时节,这一方与人世相隔绝结界中,却依旧还是春意暖人。
春意暖人,春意弄人。
藏真寺禅钟依旧,今日却被闹得失了往日清净。
……
“真是关心则乱啊。”
与此同时,常南星和他的兔子还依旧被困在阵中。
这阵伤是伤不到他,但他自己也轻易出不去,只能无聊地捏兔子的耳朵。
“莫说君上是君上,就算是寻常大妖,修行多年,也不至于连区区雄黄酒都喝不得。”
兔子抽出自己的耳朵,狠狠在他脸上踹了一脚。
常南星捏住兔子脚,有些纠结地叹了一声,忽然又回忆起李渡硬闯出阵时,回过头来的那一眼。
“是我看错了吗?”
“就算没看错,他的性子同当年……未免也相去太远,或许只是天道仁德,再赐下一副好根骨罢了。”
兔子也跟着沉默一瞬,而后又回过神来继续蹬他。
常南星摸了摸她的毛,仿佛真能听到她说的话,又温声解释道:“天赐道骨,自然是恩德,只不过世人愚钝,这才招致灾劫。”
兔子努了努嘴,不再动作了,常南星也默然一阵,最终只轻叹一声,不欲再多就此事多说了。
他转头看向静静立在一旁的傀儡,傀儡肖似生人,行走坐卧都与常人无异。
“白瑛姐,你说……”
“我们真要照君上的吩咐,让这傀儡毁在阵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