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任您有何人相护,今晚怕也难走出这宫门。”
统领冷笑一声,喝道:“放箭!”
羽箭从宫墙上直射而下,发出无数道尖锐的破空之声——
几人向后围拢,将江北月和陈锦常护在身后的小圈内,竟都不曾闪避,生生空手接下了飞射至面前的箭!
趁着下一轮箭雨未到,李渡后退半步:“小江,你同相爷一起待在我们身后,不要上前。”
江北月不满地念叨两句:“区区皇家卫军,我也没那么弱吧!”
李渡:“那你现在还能用灵力吗?”
江北月:“好像不能。”
李渡:“那你能对着这些普通人用毒吗?”
江北月:“……好像不能。”
李渡:“所以你听话,好好在这待着。”
“相爷私放谋逆重犯,理当同罪论处!”
禁军统领见他们轻松接下了一波箭雨,似乎也并不感到十分惊讶。
“相爷同道门交好,朝野上下无人不知,然而这宫中布着抑制灵力的符文,我一行皆是大内高手,你们失了平日倚仗的灵力,未必能在我们这些人手下撑多久。”
“要怪就怪您自己太贪恋权势,陛下临朝近二十年,您却还是执意不肯放权。”
他直直对上陈锦常的目光:“您虽得先帝赐姓,却终究不是正统的陈氏!”
“——放箭!”
裴容与侧过眼看到陈玉林的神情:“听此人的口气倒对‘先帝’颇为尊崇,怎么当面却认不出你?”
陈玉林:“我是前朝老人了,年轻人不认得我也是自然的。”
裴容与不置可否,眼看墙头弓弦绷紧,下一刻便又要飞射至面前。
他从灵海中召出两心知,连着剑鞘一道抛给了李渡:“拿着。”
“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李渡接过两心知,抬手劈落了面前的数支飞箭,箭杆噼啪从中折断,哗啦啦地落在他脚边。
“我虽不如你厉害,但总也不到要对着这些普通人拔剑的地步吧。”
话虽如此,他看了眼裴容与的神色,还是松了口:“好嘛,我拿着就是了。”
他抿唇向对方点了下头:“你也多小心。”
箭雨飞射,箭尖在夜色中泛出锐亮的冷光。
陈锦常被几人护在身后,忽而想起自己腰间也配着剑。
那是陛下赠他的灵剑楼外楼,让他纵使是孤身一人,也尚有一抗之力。
他望着陈玉林的背影,不甚熟练地拔剑出鞘——
李渡向后一退,反手握住了他持剑的手腕:“相爷当心。”
他回过头来,道:“我们几人应付得来,只不过若是时间拖得久了,可能……”
陈锦常捻着指腹算了算时辰,道:“约莫还需半个时辰。”
他轻叹一声,蹙眉问:“方才说时间拖得久了会怎么样?”
“……把你们卷进这些事情,实在抱歉。”
李渡看他这样神色,却反而微微笑了下,道:“拖得久了,可能便赶不及准备明日的饭食了。”
陈锦常一愣,听他继续说道:“我买了鱼在缸里养着,本来打算晚上蒸了吃。现杀的鱼味最鲜美,白肉都是丝缕分明的,只需略加调味便好。”
“本来都想好了要请您尝尝我的手艺,看来怕是赶不及了。”
陈锦常:“……”
“既然如此,我还是换些物什作谢礼好了。”
李渡抬手握住直冲面门的一支箭,反手挥出,箭尖锐闪,“嘣!”一声割断了墙上射箭那人的弓弦。
说话之间,围拢过来的卫兵阵型一改,变远攻为近攻,持着刀剑冲杀而上——
李渡眨了下眼,终于拔剑出鞘。
但他却不忙着去想怎么接眼前劈砍下的刀,反而用另一只手正了正陈锦常手上的姿势:“相爷握剑的姿势不好,这样手腕使不上力。”
他横剑一举,示意道:“像我这样。”
楼外楼银华烁闪,在半点灵力没有的陈锦常手里,却好似分毫不受宫内符文压制,涌动出一股磅礴而灵动的威势。
李渡抿唇一笑,松开了他的手腕,虚虚扶着他的侧腰向前一抵。
“横剑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