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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旧时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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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一点痛对他来说微不可查,对行动更是全无影响,还坐着轮椅纯粹是由于某人的要求和趣味罢了。

他转头去看陈玉林,问:“陈道长,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陈玉林适才同钱昭说道得井井有条气势逼人,但眼下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准备什么后路的样子:“总之死不了。”

李渡:“……”

陈玉林轻叹一声:“此处阴冷,你受得住吗?”

“实在抱歉,你们二人皆是受我连累,我没料到他们竟干脆把你们也一同抓了来。”

李渡:“我没事……”

裴容与俯下身去握了握李渡的膝弯:“有空说这些,不如赶紧求求你家爷把我们捞出去。若是等到天亮还没有法子,我们便自行离开,留你一个人被砍头了。”

李渡:“……不能这样。”

眼看着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李渡也不知如何劝阻,只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正在此时,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人斥退上前来阻拦的狱卒,匆匆几步跨到了铁栏前。

“小讼?”

李渡上前两步,对李讼轻轻摇了摇头:“你不该管这件事的。”

他压低了些声音:“我们三人根不在九州,再如何也不会被这些人怎么样,但你不一样,这事如若传出去,你往后的仕途又怎么办?你听话,自己回去,不用管我们。”

李讼宽慰地对他笑笑:“您放心,这回我自有办法的。”

李渡蹙了下眉,正待要开口,便听其中一个狱卒出声道:“李大人,卑职劝您还是莫要白费功夫了,这三人犯的可是谋逆大罪,不日就要问斩,就算是看在您的脸面上,也断然是放不得的。”

“比起操心他们,大人更该多想想明日早朝,应当如何向陛下交待。”

“谋逆?”

陈玉林握上铁栏,从缝隙间直视着那狱卒的双眼:“既为谋逆大罪,未经三司推事,岂可妄下论断?”

凡遇重大刑案,按制当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方会审。

“未经三司会审,不得妄下决断。”

裴容与抬手理着李渡的头发,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解释:“大理寺如今握在皇帝手中,但按律断案后须要报刑部和御史台复核,此后两者则都由陈相一派执掌。”

狱卒被那目光一震,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你、这……”

李讼冷哼一声,回身斥道:“谁又许你们这样同本官说话?本官乃陛下钦封京兆府尹,小小狱卒,不怕本官砍了你们的头!”

狱卒垂下眼,面上确实变得恭敬些许,但也还是不曾松口:“大人恕罪,京兆尹确为陛下钦封,但大理寺和皇城司更乃陛下直属。”

“此三人不仅当街行凶杀人,更对陛下出言不逊,不需三司会审,也是板上钉钉的谋逆大罪。”

李讼眉头一蹙,正待要再说什么反驳,肩上却忽而被人伸手拍了下。

他回过头,看见陈玉林似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揭下了自己脸上覆着的面|具。

他同裴容与一样生了一张艳美非常的面容,但却又没有后者静下来时那种淡然的冷,一眼看上去便叫人觉得多情缱绻,叫人觉得此人风情太过,绝非是可以依托终身的良人。

他并非年少入道,即使修到了得以容颜永驻的境界,看上去也不十分年轻了,但这却不会使他显得老,反而更多出几分成熟的韵致。

李渡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转头却见到李讼一副被惊得失了伸的样子:“你、您,您是——”

陈玉林指尖点了下自己的眼角,笑道:“看来你认识我?真是难得呢,那便劳烦你再去知会相爷一声了,不过夜里寒凉,还是明日早朝过后再告诉他吧。”

李讼背后几个狱卒面面相觑,似乎也都不知他为何突然这般大惊失色。

有几人上前询问,李讼此时却没有心思搭理他们:“其实我已经、已经……唉。”

他话到此处,身后忽然响起絮絮的一阵吵嚷,狱卒的话声、说话间甲衣与兵器轻微碰撞的声音混同一处,但一瞬之后便又被刻意地压了下去,似是不敢有丝毫惊扰。

李讼如有所感地回过头,几步迎了上去。

李渡顺着他的身影看去,远远看到室内十数名狱卒背对牢门,仿佛被无形的威势紧逼着,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直到后部的人退得离牢门相当近,又不得不纷纷向两边退开。

人群分开,隐隐露出一名男子的身形。

这人身量并不很高,却自有一种久居高位的从容气度,寒冬里裹着厚重的衣裳出门,竟也有股子修竹一般的韵致。

李讼俯身向他一拜:“相爷。”

陈锦常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此处光线昏暗,他不曾习武修炼,隔着这不算很近的一段距离,连里面三人的身形都看不太分明。

他轻叹一声,再又抬步向里走去。

一旁有狱卒大着胆子要去拦:“您不能——”

“不能如何?”

陈锦常回身看了他一眼:“非要本相去找你们大理寺卿亲自来谈吗?”

“未经三司会审,如何能轻易定此大罪?真是荒唐。”

他收回目光,缓声道:“只恐旁人误以为此乃今上圣断,岂非平白污了皇家声名。”

“——让开。”

狱卒不敢应声,只能默默推开,放他继续往前走。

然而还不等他看清里面的人影,就又被李讼拦上来挡住了视线:“爷,爷您千万别激动……”

“我激动什么,不是你大晚上找我来的么。”

他来得太急,穿的还是府中的常服,大氅的领子毛绒绒的,却似乎还是挡不住夜里的风。

他久病未愈,说着话还掩着嘴轻轻咳了两声。

“虽说这般断狱确实不当,但你夜半找来委实也太毛躁了些,什么事不能等到……”

“——!”

李讼向侧旁退开半步,显出了后方三人的身形。

陈锦常瞳孔一缩,连掩在面上的手都一时忘了放下。

他缓缓迈了两步,而后便好似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从容气度,推开不及避让的狱卒几步跑到了牢门前。

然而站到门前之后,他却又不知该如何了,犹豫数次才隔着铁栏伸出手。

“……陛下。”

陈玉林在心里叹了一声,握住了他的手。

“小玉,不要哭。”

裴容与看着李渡明显还反应不过来的神情,又继续摸着他的头发同他解释。

“先太祖陈瓴,乃雍朝开国之君。”

他看了眼那两人隔着牢门交握的双手,道:“相爷得先帝赐姓,位同皇嗣。”

“……虽说名义上由国公收养作义子,实际上却承的是先帝的姓氏,由先帝亲自教养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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