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
催促的声音响起同时,后背被一道力粗鲁地往前推,喻黎踉跄了一下,配合着往前走,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这样养老啊,真有意思。
系统看得心惊胆战,絮絮叨叨劝说喻黎冷静。
【子弹不长眼。】
【咱大人不记小人过。】
【好不容易这次的任务这么简单,忍忍就过去了。】
被人“礼貌”地请下楼,身后的人对着坐在沙发的男人喊了声“常总”,张口就把窃取文件的屎盆子往他头上扣,喻黎气极反笑,刚要动手,抬眼却看清坐在沙发上男人的脸。
特助还在一一列举他是窃取文件的奸细的证据,“昨天才放出风声在这里交易,为了抓你,我们还提前一天清了场,而你却还是出现在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喻黎翻了个白眼,似乎完全不在意对着自己脑袋的木仓,也不理会特助的问话,半眯着眸子直直盯着沙发上装哑巴的男人。
虽然几个世界走下来,他知道小狗是没有记忆的,但看见对方无动于衷的样子,果然还是让人很不爽啊。
男朋友被人用木仓怼着脑袋质问,你倒是悠哉,坐沙发上装深沉。
不过话说回来,废弃的工厂为什么会有这么新的沙发?
总不会是为了显气势临时搬过来的吧?
想到有些人表面上西装革履高深莫测的样子,背地里还要穿着西装给自己哼哧哼哧搬沙发,喻黎哼笑了声。
男人敏锐地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抬眼向喻黎看去,却不期然撞进那双在梦中出现过无数遍的眼眸,动作微顿。
那双眼睛……
脑补到的西装小狗搬沙发的画面很有效地平息了小狗不记事的坏心情,喻黎大方地让他看,看完还不忘问他,“看得还满意吗?”
等男人怔愣后不自在别过头,喻黎才终于把眼神投向一直被忽视的特助,懒洋洋地开口,“你说昨天清的场,可我前天就待这儿了,在天台睡了两觉,怪只怪你们做事不认真,太懈怠,敷衍上级派的任务,才没发现我。”
喻黎再次把视线偏向男人,挑眉,“说起来,我还没找你们要我的精神损失费和封口费呢。”
他眼神示意地瞥了眼特助手上的木仓。
三言两语把主动权换到自己手上,质问的对象也发生转移。
特助皱起眉,任谁被质疑工作能力都不会乐意,尤其是在老板面前。
“偏偏在这栋楼?”他冷声问。
他们当初选择这里就是因为偏远又是废地,一般不会有人来。
为了避免弄出乌龙还提前一天清了场,可面前这个人偏偏还是出现了,偏偏在他们清场前一天就在这,偏偏刚好没被他们搜查的人发现。
太多的巧合碰在一起,很难不怀疑。
喻黎掀起眼皮瞟他一眼,肯定,“偏偏在这栋楼。”
见他要追问,喻黎截了话头,“与其随便抓个人就屈打成招安个罪名完成任务,不如反思一下为什么你们的计划会出错,我被当奸细抓了,那本该被抓的奸细呢?是来了没抓到,还是根本就没来?如果是没有来,他又是为什么知道不能来?总不能……是你在贼喊捉贼吧?”
特助表情难看,“少转移话题,如果奸细就是你,你刚刚做出的假设全都是没意义的。”
喻黎叹了口气,“我说这位先生,想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戒躁戒躁的道理都不明白吗?错了就是错了,别为自己的失职找借口。我还想问你们呢,这里这么偏僻,你们还带着木仓,不会是……”
尾音被刻意拖长,他脸上挂着轻松惬意的笑,声音轻缓说出后半句。
“来抛尸的吧?”
在男人看过来的同时,他抬手比着狙击的动作瞄准男人,压眉轻声发出“砰”的一声,按下扣板,又对着当作木仓的食指做了个吹烟的动作。
整个过程动作流畅,无实物却又毫不让人出戏,反而真像有木仓声响起般,气氛在一瞬间凝固。
下一秒,脑袋又被反应过来的特助用木仓顶着,喻黎笑眼弯弯,语气轻松,“别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特助的脸色极差,语气冷漠发问,“你来天台的目的,说。”
喻黎收起笑容,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喜欢揭人伤疤呢?来天台还能干什么?不就是看破红尘了,选了个黄道吉日跳个楼,站上去又觉得就这么死了没意思,就又下来了呗。”
明明是沉重的话题,被他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却像在谈论今天晚上要吃什么一样平常。
也因为他话语间的豁达,更让人无法将自杀和他联系在一起。
特助的嘴角抽了下,眼中的质疑没有减退半分,嘲他,“这栋楼风水好?跳个楼非挑在这跳?”
喻黎伸出食指晃了晃,笑脸盈盈,“想法很新颖,但很可惜,不是正确答案。”
露出的惋惜表情让特助看得气急,可惜没等他出声,喻黎又接着往下说。
“我只是觉得这地人少,跳下去不会砸到人,也不会听到尖叫,等哪天被发现尸体,我早就投胎转世了,这里能让我安静地死掉。”
注意到某人在听到死这个字时猛地皱眉扭头看过来,喻黎眼里的笑意愈甚。
还治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