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好说歹说把季初静哄去睡觉后，喻黎又废了好大功夫，把她儿子的碎片拼凑回来。

这里一片小狗碎片……

那里一片小狗碎片……

喻黎拍拍拼凑起来的破烂小狗，安慰，“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加上之前那个，我们就可以一人一套了。”

谁想谢季青很大反应地抬头，“不行！”

喻黎：“？”

谢季青眼神一歪，又瞟到旁边去，小声且倔强说，“我要小猫的，给你小狗的。”

被幼稚鬼堵得语塞，喻黎沉默了会儿，还是不能理解这种把配套的东西拆成两个的行为，“你忍心拆散它们？”

谢季青梗着脖子，“不管，我要小猫的。”

喻黎问，“你要小猫饿，那小狗怎么办？”

谢季青应得很快，“放你那啊。”

显然是送礼物前就暗戳戳规划好了小狗小猫的去处。

他小声在心底补充，反正小狗在阿黎那里也算待在小猫身边，这是它们的福气。

喻黎皱起眉，“可是我也不想要小狗，想要小猫怎么办？”

谢季青眼一瞪，立马急了，“小狗那么好！为什么不想要小狗？！小猫、小猫……”

他卡顿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小猫的坏话来，憋闷地嘟囔，“小猫是挺好的……”

喻黎顺着接话，“我也觉得小猫挺好的。”

谢季青努力争取，努力给小狗一个家，“可是小狗也挺好的啊，你看他笑得多可爱！”

他把陶瓷小狗拎起来，举到喻黎面前，一人一狗用狗狗眼巴巴地看着喻黎，试图用眼里的真诚打动他。

喻黎犹豫了会，装作勉强听进去地靠近仔细端详，然后在谢季青充满希冀的眼神下，沉吟片刻，“笑得太傻了。”

“噗呲——”一把刀刺进谢小狗心里。

喻黎接着说，“而且它之前还把小猫惹生气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狗。”

“噗呲——”第二把刀刺进谢小狗心里。

喻黎摸摸下巴，继续说，“这一版好不容易把猫哄好了，却又得意忘形，都不看小猫嫌弃的表情，只顾着傻兮兮蹭人家，一看就是不顾及别人感受的渣狗。”

“噗呲——”第三把刀刺进谢小狗心里。

笑得傻。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狗。

不顾及别人感受的渣狗。

三座大山把刚拼凑出的小狗压得摇摇欲坠。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谢季青愤然拍桌，怒瞪向喻黎，“你诽谤！”

拍桌还特意用的没拿小狗的手，所谓的桌也只是喻黎坐着的沙发靠垫而已。

——总之毫无气势可言。

喻黎不为所动，自顾自窝在沙发，丝毫没被威慑到，反而反问他，“哪里诽谤？”

谢季青举起陶瓷小狗，另一只手指着它，眼神谴责地看向喻黎，抑扬顿挫道，“你说它蠢！”

喻黎稍微坐直，纠正他话里的小错误，为自己正名，“蠢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说他笑起来傻。”

谢季青大脑空白了瞬，很快又重新拉回理智，继续瞪他，“哪有区别？！”

喻黎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开口，“笑得傻可以是夸它傻得可爱，蠢是纯粹的脑子笨，一个只是外在给人的感觉，一个是内在的本质。”

说着，他又抬眼轻飘飘看了眼谢季青，哼笑了声，“笨小狗。”

“你——”

喻黎却打断他的话，再次打了个哈欠，起身，一副困倦样，“我有点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谢季青只好跟着起身，被喻黎带着出了门。

“晚安，班长大人。”喻黎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听见对方回应后毫不犹豫把门合上，留一只被逗得脑袋晕晕的笨狗在门外胡思乱想。

谢季青站在喻黎门口，表情凝重地盯着刚刚合上的门，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一样严肃，好半天都没挪步。

就连被老婆嫌弃打鼾赶出来的谢向松路过看见了，都以为是他们小年轻的发生了什么，没敢贸然上去过问插手。

小黎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孩子，阿青虽然有时候正义过头像个愣头青，但也是个稳重的孩子，就连高考那段时间都没见他表情如此过。

谢向松的心一沉。

难道俩孩子闹别扭了？那可不得了，他得赶紧回去找阿初商量一下。

于是他向前迈出的脚突然拐弯，带着沉重的心情又重新倒回了房间。

而谢季青依旧苦大仇深地盯着门，陷入深思。

刚刚喻黎口中的“笨小狗”，是说的他手里举着的那只陶瓷小狗，还是在说他？

-

两个星期过去，好不容易把“笨小狗”忘记了，谢季青又碰上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小恋爱脑的脑子疑似再次不保。

他看着论坛上刷到的第四个提到偶遇喻黎周子贺约会的帖子，表情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