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嗤了一声,踩灭地上的烟头,给了迟骁一个爆栗子,这么多年了,只要提到那个人,他永远表现得这么纯情,哪看得出来是丘海市刑侦队的顶梁柱。
“还行吧!”迟漫无所谓地回道,转身打开副驾驶的门,然后踢了迟骁一脚,“开车去,吃饭饿死了。”
早就预料到的结果,迟骁没追问,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车门一关,迟漫那股子忧郁劲儿顿时袭上心头,余光瞥见迟骁一言不发,就知道有戳中他心窝窝的伤口了,她叹了口气,“就不能换个人?非他不可?他甩了你,怎么你还得给他立牌坊守节啊?”
迟骁被骂得低下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你别针对他就行。”
迟漫被他这一句弄得彻底没了音气儿,恨声道:“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车子这时候才开始发动,迟漫支着脑袋不去看他,路过丘海艺术馆时,迟漫发现他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前面有交警拦路,这段路被征用了。
看来是散场了。
迟骁看见几辆保姆车从面前经过,里面坐着的都是今晚的“大腕”,像迟漫中途离场的人着实不多。他们迟家有资本,谁也不惯着。
等了一会儿,迟骁有些不耐烦,倒是迟漫过了刚才的饿肚子的劲儿,正在摆弄手机。她看了眼vonet热搜第一名是宋世雩金鸣奖词条,挑了挑眉,斜睨了迟骁一眼,“影帝,啧啧大满贯。”
迟骁一僵,脖颈像被箍着石膏一样,一顿一顿地转过头,其实打心里还是为他高兴的。
毕竟他的梦想在今天终于实现了。迟骁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里不知不觉走了神,直到前面的交警示意他可以通过后,他依旧发呆。交警无奈,只得跑来敲他的窗,这才发现是迟队。
两人打了招呼,迟骁很快驶离这条路。晚间热闹的劲儿这会儿才真正地开始。
迟漫想吃大排档,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摊,点好了东西。
远处一家两门市的大排档,有人推着音响在唱歌,陆陆续续有人打赏点歌,好不热闹。
这条街大多数游客才会选择的地儿,物价自然会高一些,不过迟漫不在乎,她就想选个热闹的地方,去去迟骁身上的阴暗气。
迟漫喝酒,迟骁喝水。审了一天,嗓子眼干得要命,一口闷掉一瓶水后,他才开始撸串。
连日来,迟骁的脑神经紧绷得厉害,这会儿终于松快了些,他扯开领口的扣子,呲一声,弹开瓶盖,灌了一口啤酒,哈一声打了个酒隔儿。
姐弟俩许久没见,从父母身体一直到最近的小事说了一遍,迟骁有点喝上了头,等推音响的小伙儿走到眼前时,还兴致勃勃地为他的好姐姐点了一首今朝有酒今朝醉。
两人在大排档喝了两个小时,等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
迟漫明早的飞机,找了代驾,她醉醺醺地坐在后座,摇下窗户看着迟骁,“你呀!好好的少爷不做,非要来当牲口。”
迟漫虽然对他这份刑警的工作从来不说反对,但始终是抗拒的。
当年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随便玩两年就回去了,没想到热情非但没减退,还升职了。他那么优秀的弟弟,因为一个omega颓了两年不说,还死命地往前线奔,她想想就来气。
迟骁垂下眼眸,看向迟漫,“为人民的牲口。”
“切。”迟漫摆摆手,示意司机可以走了,徒留迟骁一人站在路边发怔。
等他回到家后,才觉得这酒着实喝得不少,手机忽地响了几声。
他来不及拿出来,电话就断了。迷糊间躺在沙发上,脑海里总是出现从前的画面,电话又响了,他习惯性地接了,囫囵地说了一句,“喂,哪位?”
没有人回答。
对方很沉默。
迟骁闭着眼,眉头却皱了起来,“诈骗啊?我没钱。”说这句的时候还有点大舌头。
他有些狐疑地看了眼手机屏幕,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眨了眨眼睛,忽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坐起来,手忽然开始发抖,心脏疯狂地跳动,听筒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好像在对着他的耳朵吹气,烫得心都要融化了。
他喉咙哽住了几秒,尝试地唤道:“颂颂,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