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人的血?”蕾黛愣了愣,“这什么意思……”
而这时候,在旁边的树丛中,忽然有个剽悍的身影冲了出来。
他手里举着一把斧子,就朝时灵去了。
蕾黛抽出魔杖,发出了一个保护咒。但由于芬妮想把时灵拽过来,这个魔咒直接打在芬妮的背上。
该死!
蕾黛绝望地看着时灵,她跑啊?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也没开魔法阵?
时灵确实根本没躲,她还朝斧子的方向看过去。一动都没动。
斧子挥在她头上方四五厘米的地方…
滴答滴答…
有什么东西流下来…
斧身变成了一滩形状奇特的金属。
…斧子竟然融化了?
而那个举着斧头的男子也跌坐在地,像是透不过气一样,涨红了脸,大口大口喘着气。
“……”蕾黛说不出话。“时灵你……”
过了很久之后,芬妮和凯文德才回过神。
“时灵没事…太好了……”
“不过她刚刚…根本没用魔法阵吧?”
魔法师需要魔法阵去构成魔法,就算最有名的魔法师也不能跳过这个步骤。不知道时灵怎么做到的。
——
没人看到时灵此时左手正持着一支蜡烛。
自从来到这个镇上,时灵就觉得小心为上。于是卡牌一直旋于意识里。
而怨烛的火,有着难以以物理进行解释的高温。对于性质普通的物品,它能吞噬一切,融化一切……
一把斧子当然不在话下啦。
蕾黛沉默等了一会,才有愤怒跑上前——她最讨厌有人对自己的部门的人员下手了。
一条水锁从她的魔杖里滑出来:“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对特别的来帮助你们的魔法师下手!你到底什么底细!”
水锁捆绑了那人。
袭击了时灵的男人在地上呻/吟。很是痛苦。
出乎蕾黛预料,时灵竟替他解释了一句。
“——也许不是他想这样的。”她沉静地说。
“但是,”蕾黛知道对方可能也是记忆有问题的人之一。但这个理由她并不接受。“正常人谁会拿着斧子乱砍?”
“他是屠夫。”时灵说。
“——屠夫?”
时灵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屋屋角。
所有人都往那边看过去。发现房子后面,不太显眼的一个地方立着架子。那上面挂着一些切好的羊肉与猪肉。还有一些动物的残体。
“他可能也分不太清楚他自己是不是人了…如果他的失忆到了那种程度的话。”时灵说。“最开始,忘记一些名词…一些简单的事。之后,忘记重要的事,自己的身份…如果再严重呢?他会忘记自己的物种…那就彻底疯了。”
正常失忆应当不会有什么伤人动机。可屠夫的话…
就算大脑没有记忆了,肌肉或许仍有记忆。
他只是机械性的做着他时常做的事,挥起斧子……
实在是太令人不安了。
屠夫在地上哼哼。虽然他长相凶狠,但看起来并无恶意。眼神非常的迷惘。
他好像还砍伤了自己,一侧腿在流血。
蕾黛看了看他的样子,水环还是松开了屠夫的脖子。叹了一口气。
她的魔杖附近出现一道蓝色的法阵,接下来,治愈之水从法阵中滴下来,滴到了屠夫的腿上。
伤口迅速地修复与愈合。看来蕾黛是治疗魔法的高手。
但是…也不能这样放了他。
“把他先锁起来吧。”蕾黛说。“万一他再伤害别人呢。”
“说的对啊。”芬妮轻声说。
她们把屠夫推回小屋后,检查了里面只有一些可怜的动物的肢体,并无其他人,才给他关进去,对屋门施展了封锁魔法。
蕾黛出来时候,见到时灵站在原地。又看到地上融化的那把斧子,她喃喃道:“时灵,你真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是什么魔法…才能让斧子融化?问题是她也没见到火。
时灵掠过了这个问题。
她只是说:“我感觉问题比想象中严重太多了。万事都有源头。我们得尽快找到那个源头。”
“——是啊,你说的对。不过稍等。”蕾黛拿出了一张信笺,又拿出笔,在上面匆匆写了什么。
“你写了什么?”芬妮跟上来问道。
“我得跟部里汇报这个情况。必要的情况下,咱们得让部门协助,把这里的人转移出去。”蕾黛说着,信的两侧又一对纸条张开,变得像翅膀一样,穿越灰蒙蒙的天空,往深山处飞去。
“大约明天就能送到了。”蕾黛补充说。
至此看来,她这样的选择没问题。因为这的确并不像几个魔法师能解决的事…但是,叫了增援就没问题了吗。时灵觉得不好说。
时灵的视线从空中回来,又看向城镇里。
“继续去找线索吧,我们肯定能发现什么。”芬妮努力为大家打气。“我相信努力总会交点好运的。”
然后,他们继续在城市里搜寻线索。
…检测了空气、水源、土壤、谷物,以及一切他们觉得可能相关的事。也走遍那些阴暗的角落、下陷的地面,茂密的树丛中。
很快…夜色浓郁。这座深山环绕的镇子一旦走入夜幕,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调查的进展仍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