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师姐说。
…
当夜,相隔数里的焦尾城外,拨浪鼓一声一声地响着。
青衣的小孩坐在树梢上,撑头转着空悠悠的鼓声,月光照出他侧颈上的一片绯花。
“抢东西了?”
暗紫纹路的长靴落在他身侧。
耳重停手看向来人,无奈地指向耳部。
“我说,我们走都走了,你还把人家的玩具抢了。”来人便淡定地放大声音,震起了林中栖息的鸦雀,月下的面具反射出冷光,“那个小朋友会哭的吧。”
“付钱了的。”耳重恰到好处地听清了话,瞄向对方手里的糖人,“我还说你抢东西了呢。”
“我也付钱了的。”
来人咯嘣了一声糖块,“那家的糖人真不错。”
两人无言地对望。
“回去了总不能两手空空。”耳重把拨浪鼓揣进怀里,“我承认我这次没办好,还让你盯着等待救场。”
“我也没做什么。”来人谦谦有礼,“说服了一位好心路人罢了,衍天道宗的那几个弟子出手太快。”
“截胡的也是他们。”
耳重由衷认同地加以补充。
“想办法抢回来咯。”来人不甚在意地说,“杀人不是更好办的事吗?”
“是否有些血腥了。”耳重对此慎重考虑,“我们的手段还是要文明点,至少那两人身上的蹊跷,今后值得我们多加观察。”
“有理。”
来人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我有个颇为紧迫的提议。”
“你说。”
耳重用尽了不多的听力。
“我糖人吃完了。”来人晃了晃光秃秃的棍子,“能再帮我买一根吗?”
耳重:“……”
耳重一言难尽地去了。
面对不靠谱的魔子兄弟,他有时会很想聋个彻底。
等到只有面具少年独自静立时,月光里交织起浓浓的黑雾,拖着铁链镰刀的魔死侍从中走出。
“一陵大人。”
魔死侍的身形高大得像是非人之物,盖在铁面具下的声音冰冷如机器,“耳重大人任务失败了么?”
“开什么玩笑。”一陵微勾了唇冷冷地投下眼神,掌心的火光焚尽了糖人油纸,“你是没听见我们说的话呀,丢了的东西当然可以抢回来。”
“那接下来呢?”
魔死侍似乎接受了他的话。
“魔域那边有新的启示吗?”
一陵咄咄逼人地反问。
“新的启示是木之灵物。”魔死侍一问一答间愈发像机器,“启示指向东安郡,柒花大人已经动身了。”
“小花还挺快。”一陵摆了摆手不想听下去,“行了行了,这次我会全程把她看牢。”
他忽然想到了谁,又恶趣味地喃语起来,“当然,如果又有那名叫秋柚的小修士,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