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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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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笙是七月十五日下午启程前去给她师傅祝寿的,因为安澜没同她一起去,她一个人便早早地出发了。她师傅的寿诞是七月十八,按日子算,她应当是最早七月二十一日返京。那假柳笙便掐准了这日子,到得七月二十二日,准时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这假柳笙早已将凰朝的朝堂规矩、柳笙的人情关系都给弄得一清二楚,更兼本身也是个有才学的,对于军政大事,也颇有些自己的看法,眼下又收敛着脾气,尽量按照她们所了解的柳笙的为政风格进行奏答。今个儿又只是个普通常朝,不过三五件政事,需要右相柳笙给出意见的,只有两件事,她斟酌着回了话,所答与柳笙平时的思路并无两样,明帝采纳了,一时间竟没露出任何破绽。

上自明帝,下至兵部尚书徐淳这些同柳笙原本关系很亲密的大臣,都没有辨出真假。

即将散朝之时,明帝看了一眼出门一趟没有丝毫奔波之苦,反而瞧着更加年轻俊俏了些的假柳笙,微有些奇怪,含笑着问对方:“弦歌怎得出去一趟,瞧着更年轻了?可是山中泉水有返老还童之效?”

那假柳笙谈笑自若:“启禀陛下,山中泉水确实养人,臣每回到山中必要洗沐浸泡,以期消乏解困,益寿延年。不过臣此番容颜佳胜,却非单纯的泉水之效。臣此行,与那云雪终成眷属。这几日燕尔新婚,臣可不就年轻了许多吗?”

这话让明帝和在场的大臣都很意外,明帝问道:“云雪是何人?”

徐淳则追问道:“弦歌,你竟然当真纳了那云雪?姐夫他知道吗?他同意吗?”

这假柳笙从容自若地一笑,把柳笙同云雪的瓜葛变着花样地讲了出来,“这云雪本是可心寻来侍奉臣的,生得冰姿玉骨,神仙难及,臣一见心喜,前阵子为着子鸣,臣只有假意装作不喜欢,默许子鸣把他赶回东境去。岂料他对臣情深意切,一路从东境走回京城来,走得双脚起泡,臣于心不忍,只好将他安置在别院居住。此次出行,他又雇了个马匹追出京去,说是臣身边不能没个端茶倒水的人,臣感念他深情,便将他收了。子鸣这边嘛,眼下是有些不痛快,但臣也不能为了让子鸣痛快,就将这对臣一往情深的少年男儿置之不理吧?”

她先是对明帝言道:“陛下有十位后宫,岂能不知臣的心思?”

接着看向在场的女子官员们,话说得极有从策略:“各位也都是家中有侧室的人,想必能够理解本相。”

她这话乃是同云雪和督主之女申艳星商量过才定下的说辞,虽然听起来薄情寡义了些,却也情理通顺,明帝和在场的大臣,都被她这说辞堵住了疑问。

就连凡事都留了心的御史中丞陈语陌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调侃这假柳笙道:“怪不得前两日坊间都在说,相国看上了一个叫云雪的男儿,置做了外宅,我本来还疑惑,相国不是那种轻易动心的女子,怎得就对这云雪格外垂青?却原来是如此一往情深的男儿,难怪相国心动。我辈最难消受的不过是男儿的深情。”

陈语陌耳目众多,那日假柳笙同楚宙几个宴席间闲谈置办了外宅的事,隔了一夜,她便已经知晓,她颇有些不相信,但正值柳笙出京去给师傅贺寿,她便把这惊讶收在心底,只让人去打探那个柳府外宅住在何处,这却是不易探知的,因柳笙安置云雪的处所乃是祖芷烟的宅子,这宅子柳笙只去过一次,全无痕迹,手下人打探了两天都没个所以然,御史台又有别的案子要审理,陈语陌就把这事给放下了。

眼下柳笙主动提起,正映照了那日所知道的消息,陈语陌疑惑顿解,本着有喜事大家同乐的原则,乐呵呵打趣柳笙:“相国欢喜纳宠,怎么着也得请我等姐妹饮一杯喜酒不是?哪日摆宴,我姐妹同去道贺。”

这假柳笙要的便是人人都拿她当真柳笙看,巴不得人人都去做客奉承,借机言道:“明晚本相在白鹤飞来摆酒待客,各位请务必赏脸。”

明帝原本还有些讶异,见陈语陌连喜酒都提起来了,便丝毫不再怀疑,点头道:“既如此,弦歌得闲了好生宽慰一下子鸣,他正在孕中,怕是一时难以接受,莫因此伤了身体。”

这话正合柳笙心意,“谢陛下,臣会安慰好子鸣的。”

到此地步,便连一向老成有城府的工部尚书岳飘也不得不信,她拱手对这假柳笙言道:“柳相国纳宠,可喜可贺,明晚必定赴宴,请相国放心。”

那假柳笙也是个会应酬的,对着工部尚书岳飘一番吹捧,说什么宴席之上,能得岳尚书光临,杯盏生辉,请务必屈尊枉顾。有了岳飘的凑趣,其他人岂有故意不去之理?人人都乐意赴宴,只除了兵部尚书徐淳和刑部尚书关鸣鸾两个敛了笑意,一言不发。

这假柳笙倒也不勉强她们,假柳笙同那督主之女申艳星定下一个原则,除了必要的上朝,日常只接触一些平日里同柳笙的关系不够亲密的人,像柳笙的夫郞、柳笙的父亲、柳笙的女儿、柳笙的堂妹族妹,这些人与柳笙关系过于密切,绝不是那么好以假乱真的,尽量远离之。

徐淳虽非柳笙亲属,但曾与柳笙同门学艺,彼此关系极为熟络,没准会有些只有彼此知道外人不晓的往事,那最好也保持距离。

故而她此刻瞧见徐淳气鼓鼓的,也只做不见。

徐淳心里虽然生气,但她只是柳笙的师妹兼挚友,并不是梁子鸣的什么人,此事乃是柳笙的家务,眼下人人都等着喝喜酒,她也不好过于发火,让柳笙为难。只一个人在心里生闷气,明帝一讲散朝,她便携着关鸣鸾的手,愤然离开,仿佛走得慢一些,就要被这贪欢爱美的艳冶时气污染了本心一般。

明帝瞧见徐淳给这假柳笙摆脸色了,心中颇觉徐淳可爱,回宫后便当做笑料讲给安澜听。自那日安澜打发侍儿邀请她,她这几日中午都在安澜这边用午膳。虽说夜间翻的是沈知柔和冷清泉的牌子,但是该给安澜的正宫颜面,她是要给足的。

安澜听见明帝把这事轻描淡写地讲了出来,心里倒替梁子鸣难过,他感叹道:“梁子鸣若没有身孕,多半也就忍了这口气了,偏他现在正在孕中,怕是有的伤心呢。男儿家多年不能生养,只能忍受妻主纳新人冷落自己,把所有的委屈归到不能生养上头,好不容易能生养了,还以为从此之后就有好日子过了,岂料妻主又趁着他有孕,收了新宠,这让他心里怎么过得去?”

他思及当年自己所受的种种委屈,简直要替梁子鸣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明帝本是当做笑话讲于安澜听的,及至见他眼圈都有些红,便暗暗后悔,平白说这个惹人伤心做什么?她抬手抚抚安澜的肩膀,柔声宽慰:“朕说与弦歌了,让她得闲了好生安慰下子鸣,她也答应了,澜儿放心,弦歌是个有分寸的人,她同梁子鸣又是少年妻夫,感情极好,便是纳了这云雪,也不会薄待子鸣的。”

她这话倒有些替自己表白不会喜新厌旧的意思,然而安澜联想到她近来一连好几天都是翻的沈知柔的牌子,只昨个儿晚上翻的是冷清泉的牌子,虽说日日陪着他用午膳,却不肯在他殿里留宿,更不肯按照他所说的去探视顾琼,心里头便觉得她这话也没什么说服力。淡然一笑,用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感伤的语气道:“男儿家,青春不再,被妻主冷落,也是人之常情,原也怪不得谁。梁子鸣无论如何,过了十余年一妻一夫的日子,这便比别人强许多了。”

明帝听这话头不对,尴尬一笑,索性自座位上起身,揽住安澜平而直的肩膀,用手掰过人玉白的脸颊来,摩挲着道:“宝贝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可是怪朕这几日没歇在宝贝殿里?既这么着,朕今晚陪宝贝就是了,别再说这些酸溜溜的话,刺朕的心,嗯?”

安澜嗔了她一眼,垂下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眸中的情绪,“陛下且用膳吧,大白天日头明晃晃的,说这些个做什么?”

明帝却被他这句“大白天日头明晃晃的”挑动了情致,想着当初两个少年妻夫,朝欢暮乐,原是不分昼夜的。自从做了皇帝皇后,便有了许多的规矩约束,这些年来从未与他白昼缠绵过。眼下已是盛年妻夫,若能如此一回,或许别有乐趣,彼此重拾浓情,却也猜测他脸面要紧是不会同意在这麟趾殿胡闹的,当下低头附在人的耳边道:“弦歌尚有少女之心,朕可比弦歌还小两三岁呢,便是一时轻率了些,也是人情之常,澜儿不当怪朕的。”

安澜对她是十分了解的,见她如此说,便生了警惕,视线扫向殿外,生恐廊下伺候的侍儿听见,“陛下莫要乱来。”

他面上镇定,可是脸颊却浮起了绯红,脊背也挺得笔直,分明是紧张得很。

明帝瞧见,赶忙捏住了人的手腕,柔声道:“宝贝莫怕,朕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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