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腰肢酸软,呼吸急促。
甚至荒唐地想,倘若能一直如此,这无天无地之所,倒也还可以忍受。
“情、情蛊。”
她抱住他,以减轻剧烈颠簸。
“好些了么。”
这话听起来温柔体贴,简直像是在关心他。
谢玄遇动作停了,手搁在她背后,仔细梳理她汗水黏湿的乱发。
“我是谁,殿下。”
他忽而发问。萧婵睁开惺忪的眼,觉得他莫名其妙。
“崤山君啊。”
他不说话了,动作却更猛烈。她不知道哪里答错,只觉得到了极限,甚至开始掉眼泪。虽然落的泪都被他吻去,却完全没有停的意思。
“你在报复我么?”
她嗓子喑哑:“就因为方才说错话。”
“殿下说错什么。”
他停住,眼神清寂。那瞬间萧婵莫名觉得谢玄遇在等待她的这句回答,为了此刻他不在乎名分,也不在乎谁在她身边承欢。
“其实,我知道你是谁。”
她咬着他耳朵,梦呓似地。
“阿、若、那。”
***
萧婵再醒来时是在装饰华贵的卧房里。
隐隐约约她听见房外有人声,有端着东西来回穿梭的宫人的脚步。若不是因为这陈设实在不同,她会误以为是回到了三年前的大梁宫城。
但房屋里的陈设细看去,与其说是别致,不如说是古怪。
无论原本是金银铜铁还是玉石琉璃,细节处全雕着翠鸟的羽毛。床帐也是鸟羽补缀起来的,阳光下闪着赤金与青绿交织的光。
她这是掉进鸟窝了?
谢玄遇呢?
萧婵想翻身下床,却被浑身的酸痛吓了一跳。掀起被子看了一眼,又盖上,陷入沉思。
他们昨夜究竟荒唐了多久?
人声在某个脚步进来之后渐渐消弭,继而有敲门声响起。她清清嗓子,说了声进来。
就被披着青金色雀裘的男人晃瞎了眼。
谢玄遇很少穿如此高调的衣裳,毕竟从前都是修行人。但他这身装扮实在雍容华贵。雀裘摘下,里面是暗蓝袍服、犀角镶嵌的腰带,恰好勒出腰线。多一分太壮、少一分太纤薄。
两人起初略有些尴尬地沉默,直到他发现萧婵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腰看,才咳嗽了一声。
“母后,可好些了。”
萧婵:?
他面不改色。
“说来话长。你我现下是在汨罗国都,昨夜是被幽梦和赤鸫带人所救。” 他说完又顿了顿:“芈盐和…元公子也无恙。”
“先别说这些。等等,你为何叫我母后?”
谢玄遇哽住了,接着他眼睫抬起,表情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是幽梦使的蛊术。汨罗国乃是江左巫国,无人见过巫后真容。隐堂刺客尚有四个未曾现身,据说上一次出现便是在汨罗国。故而计划将你扮作巫后,引蛇出洞。”
“那你又为何是皇子呢。” 萧婵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但还是有些震惊。
“我”,谢玄遇转过脸不看她,欲言又止。
“昨夜渡江,被日暮城追兵阻拦。突围时受了伤,误入汨罗国界。据说,我的血能打开巫门,便说明我是汨罗国二十年前丢失的皇子。”
他说到这也有些迷惘,轻笑一声。“从前晓得我不是谢家真正的继承人,自记事起,就被送去隐堂做刺客。连父母的面都未曾见过。如今才晓得,江左谢氏与萧梁的仇,与我根本无关。”
萧婵托腮:“若是真的,当年将你偷走培养成首座,或也是为了长生之术。我倒真想看看那老不死的到底想干什么。”
“那么”,她继续拣要紧的问:“汨罗国没有巫王,只有巫后?巫后与皇子又是什么关系?我难道真要做你便宜阿娘?”
他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没有巫王。整个汨罗国人,都为巫后鞠躬尽瘁。然而,殿下毕竟是巫后,而我是新来的皇子。”
“懂了。” 萧婵点头。
“我们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