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近,看清画像的刹那,眼睛微微瞪大了些许,那画上的人......
——当真是师父。
画中女子的眉眼,与她记忆深处的师父一般无二,只是那面容,却年轻得让她恍惚。
彼时的师父,应是豆蔻年华,身着一袭玫红色的罗裙,裙摆绣着点点小花。脸颊透着少女独有的粉嫩,双眸明亮如星,目光透着股坚韧,澄澈得不见一丝杂质。
璃月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缓缓抬起,指尖轻颤着落在画像上:“师父,真的是您……”
“阿月?”沈澜之轻声唤道,“林老的女儿,当真是你的师父?”
“是她,我不会认错,这画像中的人,便是师父年轻时的模样。”璃月轻声回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沈澜之瞳孔微微震动,这般说来......
阿月的师父曾经炼制出过寒毒,而阿月的体内也曾被人种下过寒毒,而阿月曾被拐走过,却被炼制过寒毒的师父扶养长大......
他连忙看向已经离开躺椅,快步走上来的林老,打断林老即将问璃月的话,
“林老,您曾经说过您的女儿曾经被人雇去炼制毒药,而今已证实您的女儿与阿月的师父便是一个人。”
“我的女儿名唤林曦,小字圣姑。”林老看了他一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
沈澜之默了默,替换道:“圣姑曾经炼制的寒毒如今涉及一项人口遗失案件。我们离京来此查案,便是为了这案子。”
说着,他又转过头问道:“您可还记得当年那伙雇走圣姑之人是谁?”
“这...”
见沈澜之面上的严肃,以及璃月都收回看向画像的视线看向他,林老咽下喉间要问的话。
回忆着当年的场景,说道:“当年之事,时隔久远老夫也记不太清了。只是记得那日有一男子上门来,以金银财宝为定金,说是要雇圣姑去炼制毒药。那模样便是普普通通的,约莫三十好几。”
“只是一个重金雇人去炼制毒药,恐其危害百姓,影响我国安定,老夫便是一口回绝了。”
“可圣姑却与老夫说,那人雇她去是想组建一个有炼制蛊虫毒药能力的药堂,防止将来巫国以蛊毒之术乱我昭国。”
“即便是如此,她一个女儿家,哪能涉及这般危险之事?”林老的声音里微微发沉,“老夫将她关了起来,可她却在半夜偷偷跑了去。”
说着,他看向站在一侧,安安静静的秋菊,“你们说的寒毒,圣姑确实炼制过,可这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寒毒出现在百姓身上......”
“老夫也想知晓发生了什么。”他的目光移到璃月身上,“竟让她在这十年间,不归家与老夫团聚,反而是暗自将你扶养长大,又授你医术蛊毒......”
“也罢。”林老走回躺椅上坐下来,“你这丫头既然是圣姑养大的,承其衣钵,便是老夫的徒孙。”
“而这小丫头......”他指向秋菊,“老夫会试着为她解掉身上的寒毒。便放在我这儿,待你们回来后再将她带走。”
“那便谢过林老了。”沈澜之和璃月对视一眼,应声道。
............................时间分割线...............................
离开林老的医馆后,璃月与沈澜之便径直前往慕家所在的东门。
才将将踏入慕家所在的宣和街,便瞧见一男子大赤赤地躺在街边。
面馆的棚子之下,老旧的木质躺椅,熟悉的黑红色衣袍,以及......那把敞开盖在脸上的黑红色折扇。
——这人可不就是楚梵。
收回视线的璃月,停下步子来看向走在她右侧的沈澜之,轻声道:“大人,那是楚大人?”
他不是醉酒了,应该在客栈内歇息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沈澜之亦是瞧见了他,低声道:“许是在怜香居吐过,又喝了解酒汤,酒已经醒了,来这东门蹲点呢。”
至于蹲的是谁?
显而易见,等的便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