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已经抓好。
准备妥善,璃月将火炉旁放着的药罐放在火炉上,添水加入药材,熬制解药。
一边熬着药,她一边与老郎中搭话,“前辈在这北门可是出了名的医术高明。方才我们便是听了花摊老板娘的话,才找来了这儿。”
林老狐疑,看向她说道:“是吗?他们还会这么说?”
璃月只是笑,并未说什么。
“你这丫头,”林老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什么医术高明,他们只会说我这老头子古怪得紧。”
“你这丫头可别在这儿给我戴高帽子。”
璃月笑了笑,又道:“前辈自是医术精湛,否则也不会一眼便认出我的方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说着,她手上一边搅拌着药罐子里的药 ,一边看着沈澜之,“若非如此,也便不会看得出来我的朋友是中了药。”
恭维的话听着自是让人心中愉悦。
林老看着璃月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你便跟着他们叫我林老。”
璃月抓住这微妙的转变,收回视线看向火炉上的药罐子,嘴上不动声色地道:“好,林老。”
“林老唤我璃月便好。”
“璃是琉璃的璃,月是明月的月。”
“璃......月......”林老脑中跟着浮现这两个字。
小小年纪便通晓医理,还是女子......
“不曾听过城中有这样一位姑娘,通晓医理啊......”他看向璃月,问道:“你是第一次来武安街?”
璃月点了点头,“不错。”
“我与我的友人今日是第一次去到武安街逛夜市,却不曾想过会遇到那种事。”
又不动声色地问道:“林老在此地开设医馆,这种情况之前可有遇见过?”
林老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你说的是哪种情况?”
他看向仍在昏迷中的沈澜,“是说有人当街给你这朋友下药,这种情况?”
璃月点了点头。
林老默了默,只是看着她,不语。
而后又看向仍在昏迷中的沈澜之。
林老细细打量着他们的样貌、穿着与配饰。
璃月便是习惯了简仆的装扮,出门在外并未配上金银首饰。
沈澜之今夜的穿着打扮,倒正是贵公子的扮相。
璃月顺着林老的视线看过去,默了默。
不对.......
沈澜之每日都是这般,通身的气派,瞧着便是非富即贵。
林老心中有了数,收回视线,道:“这当街暗算别人,这种情况嘛......”
他顿了顿,避而不谈,反而是说:“我倒是没听过这种暗算的方式,只是这在城中用得上合欢香的人,可没有几个。”
“没有几个?”
璃月意味不明道:“林老必定也知晓合欢香乃是禁药,而这浔阳城内能弄得到,且敢使用合欢香的......”
她看向林老,“璃月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
“只是有些疑问想要得到林老的解答。”
林老垂下眼睛看向那火炉上的药罐,“你说。”
璃月笑了笑,“不知这浔阳城的北门内,可有类似于白家、吴家、慕家这些人户的人家?”
一听这话,林老面上的神情严肃了几分,抬眸看向她,“能问出这番话来,你这丫头恐怕不是老夫想的那般简单。”
“最初我只道你们是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外出游玩途经浔阳城,被人瞧见了想要谋财与缠上你们罢了。”
“可你这丫头初来武安街,却知晓城内各家分布,恐怕你们是有些身份的人。”
说到这里,林老话音一顿,似是想起来什么,“老夫只听闻近几日会有京城来的大官料理吴家小公子死亡一事。先前见着你们了,却未往那方面想。”
“如今看来......”他顿了顿,才道:“恐怕便是你们了。”
璃月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如今笑着点了点头,道:“林老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是从京城来的。”
说着,她看向躺在椅子上的沈澜之,“他便是大理寺卿,名唤沈澜之。奉圣上之令前来浔阳查探吴家小公子死亡一事。”
“只是我们今日才进的浔阳城,当夜大人便被人暗算。”
“待到将大人身上的药效解除,于公于私我们都该将今夜之事查个一清二楚。”
“于公,合欢香乃是禁药,需得严查其出处。若有人故意为之,设局害人,理应按律惩处。”
“于私,大人被人算计,也应找出害他的人。可不能平白无故便吃了这亏。”
林老听她这般说着,心中有了猜测,“老夫平日里不会有事无事便出去闲逛,只会待在我这间医馆内。”
“为人看病,看心情,看眼缘。想为人诊治时才会开门,想要救人时才会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