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寂静无声,气氛紧张,戚三身边那人说的话一清二楚。
这下倒是真的坐实那些人是他们杀的了。
见着几人蠢蠢欲动,沈澜之理了理袖口,毫不畏惧。
一旁站着的楚梵一直看着这场闹剧,如今才发话,“你们平白无故杀那几人做什么?”
“不会真是为了绊住我们,让我们晚几日去浔阳城?”
璃月听这话默默看了眼楚梵,又听见他道:“噢,这么问好像是有点儿蠢。”
下一瞬,楚梵转过头来看向璃月,“小阿月来问?”
璃月眼睫微微动了动,这几人手上有幻幽散,这戚三又有护卫随身,瞧着便不是寻常人。
他们却要将杀人的罪名陷害给那人......
这般想着,眼中眸光微凝,她接过话头,“你们杀了这几人,为何要陷害那离开客栈之人?”
“你们与那人有私仇......才会杀人栽赃?”
话问出口的刹那间,她看见戚三眸光微微闪烁。
当即抓住了什么,又道:“想来若是有私仇,你们直接去杀他便是,何必大费周章来一出栽赃陷害。”
“是以......便是买凶杀人了。”
对面的戚三避开璃月的视线,扫了眼楚梵,才又看向璃月,回道:“杀人还要什么理由,想杀便杀了。”
“小公子是戏文看多了?哪儿来的买凶杀人,又栽赃陷害。”
“不过是这具尸体没来得及藏好,又被店家瞧见了,情急之下自是得拉个垫背的,那人整日没个踪影,自是个混淆视听的好角儿。”
说着话,他眸中闪过不屑,“若不是幻幽散被看出来了,谁能定我们的罪?”
“不过......”他又细细打量着璃月,掠过她贴着假喉结的脖颈,目光流连在五官上。
“小公子生得这般秀气......”他又看向璃月的头顶,比对同龄少年人的身高。
他通晓些医理,对人体结构还算熟悉,索性试探道:“又这般娇小,莫不是哪家小姐着了男装?”
又扫过站在璃月身旁的沈澜之,“素来听闻昭国苏相国的嫡女乃是江南一带远近闻名的神医,又与大理寺卿沈澜之自幼订有婚约。”
“你既然识得我那幻幽散,恐怕便是苏小姐了。不对......应该昭国圣上亲册的清宁郡主?”
璃月:“......”
此人说话滴水不漏,怕是问不出什么来。
不过他这话说的不像是昭国人?若是昭国人士,怎会将圣上称为昭国圣上,又将父亲称为昭国苏相国?
沈澜之眸内亦是微微闪烁,此刻视线落在楚梵身上,而后收回视线,“是不是买凶杀人暂且不提,若阿月没能认出那幻幽散,又要寻出凶手定罪,这有何难?”
“诸位且往上看,”他指向今夜他们几人住的房间。
他们今日住在廊道对面,是最右边的那两间房,位置离下楼的楼梯极远,且是靠内的两间房,离其余人住的房间有些距离。
若是无事,应是没人会往那儿走。
见他们有些茫然,沈澜之嘴角下撇道:“正如诸位所见,那两间房位置靠内,离今日在此住店之人的房间有些距离。”
“想来若是无事,没人会往那儿走。”
“本官初来乍到,亦是怕今夜会出岔子,便在门窗外的地上撒了些小东西。”
说着,他看向璃月,“阿月可还记得回来京城那日,在从宋宅回去的路上,我递于你的那张粗布纸?”
粗布纸?
璃月回忆着他的话,又听他道:“那纸原本是绑匪与买卖孩童那伙组织用来传递消息的,只是当时绑匪头目说上面的内容展开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不见。”
“我那日碰巧在朱雀街见着你,便跟了过去,又一同在宋宅抓了宋健。”
“回程时便问你,可有什么东西能使布上的字在人打开看完内容后便消失不见。”
“阿月当时说的话可还记得?”
璃月愣了愣,猜测着回到:“大人是说......隐墨草?”
当时她在马车上接过那张粗布纸,便与沈澜之说过,传言有一种草药名为隐墨草,茎的颜色呈暗青色,叶片似翡,花瓣呈乳白色,以它的汁液浸泡纸张,再书写,上面的字迹便会慢慢消失不见。
可这草只是存于书中,是否真的存在还尚未可知。
想着,她也说了出来。
沈澜之轻轻点了点头,又摇头,“这药草书中有载,但亦是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