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之打断她的话,“就三人一间。”
“一间......呃......啊?”璃月看向他。
沈澜之略微颔首,“三人一间确实最妥。”
吃了饭,几人上楼去到房间。
才上了楼梯,他们今日住在廊道对面,最右边的那两间,便见一个人背着剑从房间走出,身形消瘦,肌肤透着股病态白,穿着素布衣,恍若无人般往楼下走去。
......夜已深。
房间内烛火摇曳。
土坯墙在昏黄光影里映出斑驳陆离,窗棂外风声簌簌。
床铺是简单的木架与棉絮,虽不华丽,却透着质朴的舒适。
狭小的一张床根本无法容纳三个人。
床榻之上的人儿睡得香甜,床的一侧,两边打着地铺,睡着两人。
“来人啊!死人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将璃月从梦中惊醒。
意识还未清醒,连忙坐起身来将外衣穿上。
正穿鞋之际,沈澜之已经开门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璃月已经穿好鞋袜站起身来,提起药箱便往外走,“我们也去。”
才从房间内走出,便见大堂内站满了人 ,沈澜之立于人群中央,正查看着地上那人的情况。
肃一面容严肃,驱散着人群,为之腾出空间来。
璃月当即收回视线,斜挎着药箱从楼上跑下,一手护着药箱一手扒开人群,想要钻进去,“劳烦让一让,让一让。”
才挤进人群便见,
地上那人身躯扭曲,横陈于地,衣衫凌乱,脖颈上和胸口处皆有血迹,嘴到下巴处亦是有鲜血残留,被鲜血浸透的衣料紧紧贴在身上,伤口处的血液早已凝固。
见沈澜之正轻轻摆动那人的头颅,观察着伤口,璃月问到:“如何?”
沈澜之收回手看向她,“脖颈处与胸口处皆有伤口,脖颈处伤口呈现出一道较细长的裂口,但致命伤口在胸口处。”
说着,他将那人的衣衫掀开,“胸口处的伤口长而深,呈现出不规则的撕裂状,周围有明显的破损和翻卷。”
“这是凶手刺入胸口后,扭转剑柄所致。”
见她提着药箱而来,沈澜之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人已经落了气,救不活了。”
璃月攥紧手中的药箱,点了点头。
便见沈澜之扫过周围人,“谁先看见的尸体?”
“是......是我。”
说话的是个四十好几的中年男人,身着褐色布衣,面容普通,璃月进客栈时见过,是店家。
他显然怕极了,吓得说话都打着结巴,指着他的房间道:“我......我......方才起夜,才从房间里出来,远远瞧见这位客官倒在地上,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跑下来。”
“可......可是走近后,看清楚后......竟......”
竟见着了他的尸体?
璃月垂眸看向地上的人,这人嘴周虽有血迹,却还能认出来是从浔阳出来的。
从浔阳出来...
恍然想起来他们从浔阳出来的几人,有着四个?
她当即看向沈澜之。
“大人!”
不待璃月说些什么,二楼处,陆铭从廊道内走出,摇了摇头,“看过了,无一活口。”
“皆是一击致命,是个老手。”
看他出来的方向,应是去了那几人的房间。
那店家一听陆铭喊沈澜之大人,当即道:“大......大人?你们,你们是京城来的大官?”
“要去浔阳查吴家那悬案的大官?”
沈澜之看了一眼店家,“朝中派遣官员前往各州府,乃是密令。”
“那几个从浔阳出来的百姓知晓也便罢了......你们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大人有所不知。”店家抬手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吴家小公子是吴老爷与吴夫人的老来子,前一个公子本是京城当年的京兆尹。”
“只是前些年突然暴毙。这小公子出生后便是吴家的独苗苗,是当成眼珠子宠的。”
“一月前,竟如他家大公子一般亡故,当地府衙又查不出身亡的原因。”
“而浔阳乃是慕王爷的故地,吴夫人又是慕家人,这......这吴小公子死了,吴夫人誓要将凶手碎尸万段,便要封城。”
“浔阳府衙不知应该如何应对,便递了折子去了京城,前几日便从浔阳传出来消息,说是京城的大官会来查这案子。”
他不敢看沈澜之,只敢垂着头,“不曾想......京城来的大官,竟是几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