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书庆幸不已,“幸好您落入湖中并未出事。”
自是不会有事。
她这十年来便是在江南一带的夕云镇生活,师父将她读书习字,授予她医术的同时对蛊毒更严格。
夕云流水潺潺,河域众多,她自是会去河间岸边捉些毒虫,身体虽虚,却是会游水的。
昨日她未呛水、溺水,只是在沈澜之将她拖回岸上时有些气短,便是在沉入湖底之前做足了准备,只是想着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她虽是医者治病救人,却也睚眦必报。
苏丹既是想要了她的命,那她便将事情闹大,将她做的丑事捅到众人面前。
随着思绪的放空,手中筷子跟着停在碗边粗的那头靠着碗,
“小姐,沈大人对您真真是用心至极。”
一旁的静书还在说着话,并未察觉她思绪的放空。
“昨日沈大人将你从湖中救起,在蔚揽院可是守了许久……”
沈大人……沈澜之?
璃月手上的动作一顿,沈澜之这人总给她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若只是合作伙伴,他未免也太过于关注她了,若非仔细查看她的动向,怎会突然出现在廊道外的亭子内。
在她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之前,虽不甚清醒,却也感觉到寸步不离。
昭国虽民风开发,他们两人亦是有着婚约在身,但男子坐在女子床榻边上,哪怕是未婚夫妻,却也是不合规矩。
“小姐......”
一只手倏然伸在璃月眼前晃了晃,声音跟着加大,“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奴婢叫了您好几声了。”
璃月当即回过神来,朝着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说到哪儿了?”
静书不疑有他接过话头道:“就是沈大人以一小瓶子定了案,二小姐昨夜与那些同伙一同被带去了大理寺听候发落。”
“好,我知晓了。”
“对了静书,你母亲如何了,可有好些?”
静书想到病卧在床的母亲,“母亲还是老样子,每逢换季病情便会加重,不过小姐诊断过后几副药下去有了好转。”
璃月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方子再吃上几日,我再换些调理身子的方子,药去药房取就是。”
......两人说着话,璃月的目光游移间却瞧见放在梳妆台上的小盒子,当即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望向静书,“好了静书,你先去照看你母亲,我一会儿自行梳洗便要出府去,不需要人跟着。”
静书迟疑不决,“小姐......”
璃月微微弯了弯眉眼,宽慰道:“我的身体我最是清楚,昨日为我诊脉的郎中医术绝佳,我如今并无大碍。”
“放心吧,昨日吃了亏,今天自是会做好充足的准备,”说着便掀开右手边的袖口,露出完整的水晶手链,“我自是不会再吃亏的。”
“是......”
见着静书退了出去,璃月便放下筷子,快步走到梳妆台边站定。
方才她便瞧出了不对劲,
台上瓶瓶罐罐摆放整齐,却有一木制盒子在最外侧,昨日她出门时这东西并不在。
那盒子左上角处有一形似水滴状的图案,细细看来,两侧是细小的树杈枝叶,将中间的小苗包围起来。
“这是......”
璃月联想到了什么当即拿起来打开,里面放着一白瓷质地的矮胖瓶子,上方贴着一张白纸,其上写着“回春膏”三个大字。
“回春膏?”
回春膏是师父依据她的体质,特意研制的调理身体之物,
璃月的眼睫微微颤动,当即将那张纸从中拿出,随后将其平摊放在一侧的烛台上,以火光热量熏烤纸张有字的一面。
几息后,便见:
[月儿,今日申时,久安街,长生桥上见。]
白纸处没有字的一面出现了这些字。
璃月瞪大了眼睛,那字迹......是师父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