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皇子夭折之事本就少见,像这般接连发生便显得颇为蹊跷。圣上盛怒之下,下令彻查此事,结果却是宫廷斗争致使诸多皇子过早夭折。
圣上怒不可遏,将参与此事的宫妃、大臣或处死或流放,这才平息下来。沈澜之的父亲端王是丽妃所生,排行第四,因祸得福得以安然长大。
只是不知为何,自那以后后宫多年再无皇子诞生,一直到五皇子出世,四皇子安然长成被赐府封为端王,才有了六皇子。恰好端王嫡长子沈澜之与六皇子同年出生。
因此,沈澜之既是圣上的长孙,又才情与智谋出众,颇受圣上偏爱。
“两位皇叔皆是有才能之人,皇爷爷虽年事已高,但自有其考量。” 沈澜之语气淡淡,眼眸中的神色在夜色里让人难以捉摸,“只是立储一事恐怕难以置身事外。”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相府正厅。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怎么还掺和进了案子里。” 穆岚坐立难安,焦急地朝着外面张望着,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苏沐风则悠哉地饮了一口茶水,缓缓道:“母亲,沈大人不是让人来传过信了嘛,阿姐只是配合调查,不会有事的,您就别着急了。”
“我能不着急吗?澜之那孩子办的案子都是些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若是那场面鲜血淋漓的,还死了人,吓着你阿姐可如何是好!”
苏沐风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母亲,您又不是不知道阿姐是大夫,还是神医呢,什么人她没见过呀,还会怕死人吗?”
穆岚一时间被他的话堵得没了言语,怒道:“你这混小子!”
“好了。” 正厅靠北墙的中央位置,一位身着深色长袍,年近不惑,尽显威严的男子打断了两人。
“待到事了,月儿自会归来,先坐下吧。”
苏相国单名一个哲字,乃是昭国宰相。
常言苏氏一族因天启之人族荫庇佑,后代官运亨通,哪怕朝廷动荡、天子更替,苏氏家族亦是屹立不倒。
而苏哲身为昭国宰相,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一听这话,穆岚没好气地转身瞪向他,“说得倒像是你不忧心,桌上的茶水换了几壶了,你心里没个数?”
“你啊……”苏哲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还是拿你没办法。”
说着还起身来扶着她坐下,一边给她顺气。
外人眼中威严睿智的苏相国,在自家夫人面前竟是个“软骨头”。
“哎哟喂!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苏沐风抬手捂住眼睛,怪声道:“父亲和母亲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啊,我还是个孩子。”
……璃月才踏进院内没走几步,隔的老远便见着正厅灯火通明,也听见了苏沐风的声音。
前几步往内跑去的小斯已然在通报了,“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穆岚突地站起身来,“快,快重新准备好膳食,阿月定是还未用膳。”
一番手忙脚乱之下,瞪向安然自若的苏沐风,“你还坐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接你阿姐!”
苏沐风无奈讪笑道:“好,母亲别急,我这就去。”
只是他才走出正厅,抬眼就看见璃月脚步轻移,缓缓走来。
“阿姐!”苏沐风唤着人提步迎了上来,笑着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今日协助大理寺查案有没有累着?”
查案?
璃月狐疑地望向他,眼睛微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不累。”
“那就好,父亲母亲在里面等着你呢,给你留了饭。”
璃月跟着他走进了正厅,抬眼间就见着稍显严肃的苏哲和温柔看过来的穆岚。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她。
璃月眼睫微微扇动之下,颔首轻声唤着:“父亲、母亲。”
“阿月,快来,”穆岚抬手招了招,示意她坐下,“今日有没有吓着,澜之那孩子也是,你才回来多久,竟还拉着你一同查案,也不怕累着你。”
璃月将将坐下,一听这话眼皮跟着跳了跳,
看这情形,是沈澜之提前递了消息回来相府,还说的是她协助他一同查案?
心思翻转,璃月摇了摇头道:“不累的。”
顿了顿,又解释今日的去向,“我今日是去魏老的医馆看看,后来与他偶然相遇,才会被牵扯进去。并不是他的本意。”
“月儿。”
璃月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苏哲朝着她略微颔首,
“父亲。”
苏哲道:“我听你母亲说,你亦是有着预知能力,可是真的?”
璃月点了点头应声道:“是,梦中所见的灾害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内成为现实,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
话音未落,她便察觉苏哲似乎有些忧心忡忡,又试探着望向母亲穆岚,“怎么了?”
穆岚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听苏哲如何说,就听见苏哲道:“此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除了在宝相寺遇见的沈澜之一行人以及府中的几个护卫,”眼神微闪间,又加了一句,”还有……我的养母。”
听了这话,苏哲才算是松了口气,“如此就好,你在外多年并不知晓苏家的天启之人对昭国而言有多重要,若是圣上知晓……”
“哎,如今朝廷为了立皇储之事闹得不可开交,澜之又是端王嫡长子,圣上长孙,我忧心有人会对你下手。”
璃月皱了皱眉头,“我与沈澜之已有婚约在身,这婚事还能异主不成?”
“婚事倒是无妨,只是如今圣上已年过花甲,除了已经封王的几位皇子外,才二十六的五皇子与将将及冠的六皇子皆是皇储热门人选。”
“近年来圣上又器重澜之,只怕会有一番腥风血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