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殊彦连连点头,这种既不像四国话,也不像兽语的语言,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村长,您知道这种语言?”
村长?巫还是云雀村的村长?!虞乾与纪殊彦对视一眼,满眼都是惊讶。
“这是先民时期的语言,也是祝颂乐最初的版本。”
巫佝偻着缓步而来,慢慢在门边那张圈椅上坐下。上午的阳光温暖热烈扑洒在屋前,却恰好绕过了巫坐的位置。
勐勒祭司不解,“那后来为什么没有再用了呢?”
“自然是有原因的。”巫将拐杖横放在腿上,“幼时听我的师父说,她们那会还是用的这套先民语言唱祝颂,后来有一年大朝拜时女神忽然感应到金鸾,显灵说不爱听这套语言,这才换了莨月话的。”
看祭司也是一脸原来如此,方才知道的模样,虞乾二人愈加奇怪,活女神感应到金鸾显灵这么大事,祭司都不知道的?
见虞乾二人诧异,勐勒祭司略带惭愧道:“二位有所不知,老朽愚钝,自二十六岁初次感觉到金鸾存在,至今只能感知出喜与怒两种情绪。”
“老朽担任云雀村祭司时,村长已经不主持祝颂很多年了。”
怪不得他看到纪殊彦第一次进入神庙就能感知金鸾,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以他的年岁,四十来年才感悟到两种情绪,确实有些迟钝了。
纪殊彦有些疑惑,“我感知过两次,两次的场景中最开始都是一声鸟鸣,第一次高亢,应该是愤怒,第二次则是悲凉。我感知的场景到底是在干什么?”
“在你们的传承中,金鸾的传说是什么?”
勐勒祭司看了看巫,巫眼皮都不抬地说:“看我做什么,我一个退位的村长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事。”
勐勒祭司忙赔笑道:“村长可别这么说,云雀从来只认您这一位村长,哪有什么退位之说。”又对虞乾他们道,“关于金鸾传说的事,这里没人比村长更熟悉了。”
言下之意是觑着巫来说。
巫没好气地瞥了眼祭司,慢声道:“在金鸾部族的传说中,金鸾喜好凤尾花,热爱人间舞蹈,是祈祷人间歌舞升平,人民安居乐业的舞神。”
“所以金鸾的祭火仪式需要祝颂善舞,若能感应到金鸾而舞就更佳。”
“相传金鸾是玄雀山的山神,祂天生神力,刀枪不入,也是部族的守护神。”
“部族的祭火仪式,也是为了感谢金鸾对玄雀山、对部族的守护,才年年以凤尾花献之蜜,最善舞的女儿奉之舞。”
“至于活女神,据说是为了更好的侍奉金鸾,而选出部族里最纯洁美好的女孩,长住神庙时刻等待着金鸾的降临。”
如此说来,金鸾能够被感应到,是不是说明金鸾是还存活于当世的神鸟?
“这就不知道了,我是没见过。”巫低着头,专心地给拐杖擦灰,只猜测道,“你感知的场景有可能是先民们遇见金鸾时的场景……”
可是悲鸣……?虞乾感觉还是不对,祝颂服饰的静止咒,舞步中的玄门罡步,这些都表示祭火仪式应该不止于感谢,更像是在阻止什么的发生。
“祭火仪式存在至今有多久了?”
巫想了想,道:“自部族成立就有了,应该近千年了。祝颂传承都是一对一的口传心授,我也是在本部学成后留在云雀村的。”
近千年的时间,有太多事物会发生改变,传说也是。口口相传是最容易出错的方式,每个人在讲述信息时都会加入自己的主观感受和理解,这种主观性极易在传递过程中发生改变,进而出现误差。
但无论是巫还是祭司,都是传说的传承人,他们这代没人知道,真相就只能往上追溯。
虞乾也不打算在他们这里问了,“女神找我们什么事?”
提起这事,勐勒祭司正色道:“不是你们,是你。”看着虞乾又道,“女神说昨日你在祝颂时,她感觉金鸾有情绪散发。”
“满女神说希望你再跳一次祝颂舞!”
巫闻言,沉声喝道:“不可!非朝拜日,不得祝颂!”
“这……”勐勒祭司迟疑,这是活女神降下的法旨,他作为祭司,让他去忤逆女神,不太合适吧?
看着祭司这怂样,巫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她一个刚上位两年的女神,真以为自个是云雀第一人了?!”
“你就告诉她,我不同意!”
正当僵持不下时,冉阳急匆匆地赶来,“不好了,烟瘴蔓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