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有所指的话太过明显，商珏感觉自己的指尖有些发烫，他欲抽回手，但雁卿抓的太牢，无奈下，商珏只好放弃。

这话对他的冲击太大，雁卿何时能会这般忍耐退让……不过商珏也没准备信雁卿的胡言乱语。

他皱了皱眉，试图让雁卿收回这胡言乱语，“雁卿，这不合体统。”

人都要找不到了，还管什么合不合体统。

雁卿眼中满是阴翳，但依旧收敛了心中的焦躁。忽地，他缓缓带着商珏的手落在自己的心口处，鲛人心跳并不剧烈，但此刻，商珏却能感受到自己手下那一阵又一阵急促的心跳。

“商珏，它因为你的触碰而剧烈。”

商珏并不是无心之人，听到这话不免也感受到几分触动。

若说他跟雁卿在一起时，雁卿毕竟待他极好。

他真真切切知晓雁卿的感情。

商珏知道自己不该优柔寡断，但是看到雁卿那双堪称的上祈求的眼眸时，终还是迟疑了。

商珏抽出手，摸着雁卿的脸，“雁卿，我这身体情况，但凡是个人都一清二楚，我没有多少活路了，你若是因为那模糊的记忆，为何不早早脱身？这回忆也不是什么顶好的回忆，何必要留着东西痛苦？”

他从没有这般跟雁卿说过话，此刻也是带了几分劝解的话语。

一味的逃避与哄骗解决不了事情，商珏想，他应该早就知晓的，只是他不愿把事情闹的大，不愿担起这份因他而起的果。

“你也对你的记忆一知半解，雁卿，你到时候恢复了记忆，发现你其实恨不得我去死……”

商珏的话还没完，就被雁卿打断。

“不会有这样的事。”雁卿半垂下眼，狭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算了，反正你每次都会推开我，商珏，你接触我也是带有目的的。”

“你骗了我，又想全身而退，那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这是为你好……雁卿，你会后悔恢复了记忆。”看到雁卿眼中那半落不落的泪珠，商珏将口中的重话斟酌了一下。

他就没见过这么爱哭的鲛人，他所接触过的鲛人，鲜少像雁卿这般。

雁卿闷声道：“我失忆是你做的吗？”

末了，又补充一句，“不要骗我。”

商珏迟疑了片刻，随后点点头。

雁卿垂下眼眸，只是那泪珠却悄无声息滚落下来，“为什么？商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

商珏抿了抿唇，他不知该如何说，雁卿的泪像是一滴一滴落在他那仅存的良心上，他擦着雁卿的泪水，缓缓道：“雁卿，你没有做错，错的是我。”

“我不该招惹你，招惹后却发现怎么都甩不掉你，所以对你用了这个邪方……这便是真相，你恢复了大半记忆，也应该知道我对你没有感情。”

“我不知道……”雁卿的泪像是因为这句话落泪的更多了。

商珏连忙擦着雁卿的泪，“你这是何苦呢？”

“商珏，你怜怜我，你向来看不得我受苦，我因为你变成了这样子……你那时就知道我们鲛人一族只会有一个伴侣，这都是你知道的，我这一切都是你造就的。”

雁卿连忙抓住商珏的手，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上。神情脆弱又像是依赖。

商珏的内心有些动摇，他做过最后悔的事，怕是招惹了雁卿。

雁卿的性子执拗成什么样子，他也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求助系统。

不到黄河心不死。

好在他已经想好了一个能解决掉所有事情的方法。

商珏低声道：“雁卿，等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们再说这些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