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珏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他只知晓自己累的喘不上气,胸口又是一阵闷痛,他坐在被风雪吹落的枝干上,夜风徐徐吹来,夹杂着寒意。
冷的身体已经有些发烫。
商珏暗骂一声,他现如今需要取暖的家伙,要不然真能死在半路。
有时候商珏格外感叹故事描述的原主,都孱弱成这般模样,还这般执着为了一人做成这个地步。
辛好随身带着火折子。他没有半点修行的天赋,即使跟了傅樾这么久,也一点都没有悟道的能力。
云沧山的花开的早而多,此刻呈不正常的姿态落下,不一会他便成了个花人似地。
商珏将手笼在火上,慢慢垂着眸。
远处听见有人御剑飞来的声音,似是心有所感似地,商珏抬头,同一双眼眸对视上。
他已经有些思索不过来了,一时间没认出来,只感觉眼前的人格外好看,极简朴的衣服都能穿出来一股仙气。
商珏就坐在原地,直到眼前的人越走越近,他才认出来,哦,是他那个便宜丈夫。
他敛正着神色,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问了方山,他说你下山了。”
商珏苦闷道:“我想要去买些东西,被路上一些事耽搁了,天太冷了,就在这取会暖。”
风徐徐吹来,修道之人并不太怕冷,尤其修炼到傅樾这个地步,更察觉不出冷意来。
他听此,解开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商珏身上,“好些了吗?”
源源不断的暖意涌过来,确实不冷了。
商珏盯着傅樾看,原书对于他和傅樾之间的事只是简单带过了几笔,剧情里,只要有傅樾,才会有他,除此之外,书中便再也不会单独谈论他的故事,关于那几年也没有写感情的变化
只是说,傅樾对这段感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心过,有的只是责任罢了。
当然,二人并不一直都是争锋相对的模样,也度过了一段如同相识友人那般熟稔的时日。
……傅樾这样子不像是有受虐癖好的人,知晓事实之后,应该不会像之前任务中的人一样吧?
况且,他也没做恶人,二人只是如同友人这般相处。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相处一点变化都未曾变,想来应该是没事的。
想到此,商珏便变了心思,转而艳羡地盯着他看。
哎,修仙真好。
方才的肌肤之触,短瞬即逝。
傅樾想起方才手边的冰凉触感,便抓住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腕,脉搏缓慢无力,似是到了灯枯油尽之态。
眼看着傅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真奇怪,明明神色脸色没有一点变化,可他偏偏能感受到,傅樾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你的身体怎么亏损的这么厉害?我给你的药,你都吃了吗?”
商珏有些心虚,那些药,大多数都进了周时硕的身子。过了几秒,商珏才道:“吃了。”
傅越的手很烫,好似是商珏的手太冷了,所以感受到傅樾的手烫的灼人,试着抽回手,没成功,他不由得失笑道:“怎么了?我的身体我知道,现如今这个状态我已经很满足了。”
“那些药不管用,我重新给你配一副药。”
商珏琢磨着,周时硕现如今已经不用他再送药了,那么换药应当没什么影响。
或许他还能过几天正常人的生活,想到此,商珏不免笑的真挚了些,道:“麻烦了,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尽管提。”
虽然他不一定能帮上忙......
傅樾的眸子流转在商珏的脸上,商珏向来是温温和和的模样,平常也极为爱笑,但他何时这般笑过,傅越垂了垂眼眸,道:“我们是道侣,这些事是我该做的。”
商珏一怔,他跟傅樾的相处模式,如若不提,他现如今早把二人是道侣这档子事忘记了。
除却刚相识的那段时日,傅樾现如今待他却是极好,他都想脱口而出不用将这道侣当成一道枷锁,只是可惜了。
商珏张了张口,并无言语。
傅樾又道:“先回去吧,外面冷,回去后我看看给你配什么药。”
商珏“哦”了一声,不一会二人就上了傅樾的剑,还牵着手,他们从来没有离彼此这般近过,除了治病的时候。
他盯着二人相碰的手,并没有开口,算了,现在提出来傅樾不免会觉得尴尬。
直至要开始御剑的时候,傅樾好似才发觉,他松开手,商珏默默地后退到一旁,始终同傅樾有着将近半人的距离,御剑途中有些不稳,不免近了身。
“抱歉。”商珏第三次不小心碰到傅樾的腰,他连忙松开手,继续跟傅樾保持距离。
傅樾轻“嗯”一声。
路途虽远,但御剑却极快,大约一盏茶时间,他们便到了住处,商珏先行下去,傅樾并没离开,收了剑同他一起走。
商珏张了张口,道:“还有什么事吗?”
傅樾言简意亥,“看病。”
“......”,他摸了摸鼻子,“我先去沐浴,你等我一会。”
傅樾目光落在商珏的衣摆上,很快又转到他的脸上,“你今日下山了吗?”
往日里商珏下山送药都是在早日送,随后再去一旁的城中买一些东西,今日他身体虚的厉害,午时根本出不得门,便晚了些。
“没有,在半路待了会,明天我再出去买算了。”
他道完便转身回屋,招呼着傅樾进来,冲旁边的方山道:“烧些热水过来。”
方山是一直跟在商珏身边的小厮,凡进入宗门里修行的人,大多是不允许带小厮的,商珏这样子,不带小厮,身旁都是一堆满是天之骄子的修仙者,谁会顾得上他,况且,他半分修为都没有,不足半月,估计到时候就能看见他的尸首。
因此,商珏便是这宗中的一个较为传奇的存在。
等方山走远了,傅樾才道:“以后我跟你一同出门吧。”
商珏失笑,“别,不用,我就出去买个东西,也不是做什么任务,我又不是花瓶,半分危险也碰不得。”
傅樾没开口。
是不像花瓶,花瓶仿佛都比他坚硬。
裸露出来的腕子处洁白如玉,有一抹红痕格外明显,是方才傅樾碰的,明明方才半分力气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