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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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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三人闲谈之际,忽响起一道叩门声

谢延面上神色已和平常无二,他浅笑道:“公子,先生唤你……”

宋观棋轻应一声,起身与他擦肩而过,掠起薄风

依柳屏风后,林如海躬身坐在罗汉榻上,凭几上早备了茶

见人进来,便挥手示意宋观棋坐上榻

“老夫已同殿下商议好了,借他的名义,迁谍楼至楚国……“林如海手肘压着凭几,看着宋观棋,”他自楚来此,可见重情重义,凭着当初的情分,总归是能保全自己。心知你心结未解,不愿轻易离开,可跟着他,未必不是另一条路……”

宋观棋方才神色无异,却一直不做反应,听到这,那结霜的眸子才有所动摇:“另一条路?”

林如海笃定道:“对,另一条路,必成之路……”说着,他猛地转身,从隐囊后掏出一副画轴,铺开才知是舆图

他抬手在图上比划出一个圈,说:“百年前,此为魏国之地,当时楚靖魏三国鼎立,直至楚伐魏,楚靖对立。如今楚靖纷争不断,靖败多胜少,早已不复当年之势,现不过是苟延残喘,楚国国力强盛,野心勃勃,楚国伐靖是迟早的事,而靖国,命数将近……”

宋观棋不解道:“楚国权争内斗如火如荼,晟王能否夺回兵权也是个变数……”

林如海收起手指,蹙起眉,说:“公子对晟王了解甚少啊……他幼年在秋狝时大出风头,得到楚国大将楚沉沙赏识,楚沉沙亲请为其师。而自晟王带兵以来,几乎无一败战,连楚疆北野驻军的名号都是‘晟楚’。这么一个人,若不是楚法规定异国妃子所诞之子不得继位,怎会忍气吞声至今。不过是蛰伏罢了,楚沉沙的儿子都跟着他去了封地,可见楚沉沙并未放弃他……如今战争四起,楚国几位大将都须各守其地,若论伐靖有资格做统帅的,舍他其谁……”

宋观棋恍若醒悟,又不禁微微皱眉,说:“功高盖主,战后首个被处置的便是他了……”

林如海接着长呼一口叹:“其余,全看他自己造化了……”

宋观棋轻抿一口冷茶,手指紧扣,沉默无言。窗外飘忽的雪乘风去了,与月色一同溶入水中

流水伴琴声,残云绕明月,思念淌绵绵

一曲《子衿》罢,只剩缓缓水声

来人信步过桥,走至亭内,开声道:“这般谈情诵爱的曲子,公子也喜欢吗?”

宋观棋没应,果然瞥见了谢延手中所握玉箫

琴声又应风响起,箫音紧随其后

琴声略一停顿,只听宋观棋道了声“多谢……”

指上未停,他不紧不慢说:“不过你既早知我的身份,那一日,分明可以直言”

知他已晓当年事,谢延低眸看向抚琴人

宋观棋专心弹着琴,月光倾泻在青衿间,又化开了眉眼间的几分冷淡,肤色白皙,衬得朱唇红润,更显着几分妖冶

谢延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初见,梨花树下,他独坐凸起的树根上感伤生母离世

伤怀之际,耳畔响起一道稚嫩的童音,口齿不清喊了声哥哥,抬眼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而宋窈在不远处笑得温柔

年幼的谢延只轻轻回唤声“妹妹”,却被‘妹妹’抓起一捧落白砸了满脸……

好半晌,谢延才说话:“我这人做事从不讲章法,只求一个随心所欲。”

他目光灼灼,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有些重:“况且,那一日,我说的未必不是真话。”

宋观棋指上一顿,抬首便对上那道灼热得甚至烫人的视线,他面色不改,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那轻缓悠扬的乐声偶然急促了几分,似是无心之过

谢延不禁轻笑,一字一句道:“公子,心乱了”

“无趣……”宋观棋指上舒展了弦,不经意提起:“殿下,日后作何打算?”

谢延站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手指摩挲着玉管,好一会才说:“哪有什么打算,回雀乔继续快活!”

“听闻殿下从前最爱策马,怎如今对狭邪①这金笼子感兴趣呢?”

谢延猛地凑近,玉箫点在宋观棋鼻尖,传来几丝凉,正如那不掺半分笑意的口气:“公子,我们不都是笼中困兽吗?”

宋观棋难得笑了,谢延的风流韵事连他都略有耳闻,旁人嘲谢延只敢缩头当个闲王,谢延自个也毫不在意,如今却是这样的反应

宋观棋抬手握住玉箫,移至一侧,淡淡道:“北野的疾风,怎甘心徘徊江南一隅?年少扬名天下,万民心之所向,殿下情愿久居人下吗?天青烟雨蒙不住你的眼,但也难掩雄雄野心……”

谢延俯身,直视那一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扬起笑,邪气的很:“公子如此说,我怎好再流连红尘呢,可我这人偏爱新鲜玩意,想着北野铁骑的甲胄怕是旧了……”

宋观棋会意,将垂落的青丝拢至耳后,说:“既是盟友,捐点军资也是应该的……”

谢延含笑道:“公子大气,这合作也是我占便宜了……”

“殿下若过意不去,那便烦请帮忙寻个人了。”

谢延右手一收,停了指尖转动的青玉箫管,心道果然,不过他今儿个也算是上赶着替人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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