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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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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净心情不好,谢魇陪他聊了一阵,用了一盏茶,等钟离净润了润嗓子,稍微放松下来,才打坐疗伤,他身上的妖毒虽然是假的,可被阵盘反噬时还是伤到了经脉。

待拂晓时,那点内伤已经完全疗愈,妖毒假象也被钟离净顺道逼了出来,不过他仍是带着隐藏修为的法器。而神池那边,谢魇本体也已经开始用自身妖血淬炼药引,准备用药液修补蛋身裂缝的最后一步。

就算顾云摆明了不想让钟离净插手处置白乘风的事,钟离净也没打算听他的,天一亮就下楼,看鹿灵羽仍在好好修炼,便准备去执法堂一趟,没想到顾云的人来得更快。

来的是顾行远,一夜过去,他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宫主师兄竟与魔神勾结的真相,脸色仍有些苍白,见到钟离净时话也比往日少了许多,闷声道:“师父让你过去一趟,宫……四师兄要见你。”

按照入门顺序,顾行远行五,白乘风行四,如今听顾行远的语气,九曜宫宫主易位该是定下了,顾行远才会改口唤一声四师兄。

钟离净看他脸色不好,想起昨夜白乘风被顾剑声等人带走时的眼神,拧眉问:“出什么事了?”

顾行远欲言又止,看了眼楼中打坐的鹿灵羽,示意钟离净出去说。钟离净跟着他出了院外,顾行远才低声说道:“师父问了一夜,四师兄什么都不肯交待,只说要见你。”

其实到此刻,他整个人还是迷茫的,他看向钟离净,很是不解,“净儿,我不明白,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师兄怎么突然就……师父说是他对不起四师兄,可是四师兄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越发忧虑,“师父已经给道盟各家传信,我担心四师兄会出事,就算他做了多少错事,可他曾为除魔自断道途,他救过那么多人,不能功过相抵吗?”

莫说顾行远如此慌张,钟离净也同样迷惘,但他冷静了一夜,心中已有了定数,“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但只要有我在,就算是道盟,也休想要他的命。”

顾行远一下就安心下来,紧紧抓住钟离净手臂,认真道:“我相信你。不过净儿,一会儿到了执法堂,你切记要小心,师父和长老们心情都很不好,尤其昨夜你还带那位……总之,你一会儿要见机行事,倘若他们要发难,你可别跟四师兄一样傻。”

傻?

这个词用在白乘风身上,钟离净已是了然,看来顾行远更希望白乘风逃,而不是像昨夜那样放下剑任由顾剑声等人将他拿下,将生死交给那些曾经让他失望的道盟中人。

顾行远见他不说话,又低声叮嘱了一遍,“在长老们眼里,九曜宫的声望比一切重要!四师兄已经是前车之鉴,他们绝不会允许第二个四师兄出现,净儿,你明白了吗?”

他这一夜都跟着顾云等长老审问白乘风,听到他们的谈话,自然清楚他们对钟离净同样不放心,更担心钟离净会被白乘风连累。

钟离净听出他言下之意,心头一暖,又有些庆幸,“还以为师叔会因为我昨夜亲手揭发白乘风而迁怒我,师叔放心,我不会逃。”

“你傻啊!”

顾行远有些着急,生怕楼中两个羽族听见,忙又压低嗓音,“四师兄有错在身,若换了我,我也不会揭发他,我怪你干什么?可若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当然要逃!”

他说着也有些怨愤,“说实话,昨夜听到四师兄的那些话后,我也有些生气。我是不喜欢老二,可老二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四师兄也是把你们四个当成亲儿子养大的,老二犯错,四师兄想拉他一把正常,可那些人却要四师兄见死不救,还要四师兄放弃自己的义子,成全那所谓大义……”

“反正我是受不了的!”顾行远没好气道:“三师兄不让我说,可我憋不住这口气。总之净儿你记住,如今的道盟并不安全,你若得天道院庇护,就莫要在九曜宫多停留,否则他们秋后算账……连我如今也开始怀疑,哪日师父和宫中那些长老也会将我推出去,让我成为下一个白千仞。”

白乘风出事,竟会让顾行远也开始怀疑九曜宫?

钟离净知道在顾行远心中,看护他长大的白乘风很重要,但今日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白乘风的影响力,而像顾行远这样愿意袒护白乘风的,九曜宫中,也绝对不止一个。

但看出顾行远道心不稳,钟离净神色一顿,抬指凝起神力于他眉心上轻点,“顾师叔,你冷静些,白乘风说过,凡事皆有黑白两面,我们在九曜宫这么多年,所见的九曜宫不会这样无耻。何况还有师叔祖在,还有顾师伯在,九曜宫正义仍在。”

神力入体,如暖流覆体,顾行远怔了怔,冷静下来,抬手捂住眉心,“净儿,你的修为……”

钟离净笑道:“我有天命珠护体,没人能伤我。”

顾行远松了口气,“我都忘了……”

钟离净静静望着他,暗叹一声,安抚道:“顾师叔,我刚知道道盟因魔种被魔神胁迫,将魔神放出九曜宫时,道心也有过动摇,可我后来想过,我所行的,是我自己的道,我心中道义仍在,正道便还在。相信你对师叔祖和顾师伯的了解不会比我少,他们一直都是护着你,护着九曜宫的。”

顾行远恹恹道:“道理我不是不懂,可昨夜若非我非要缠着三师兄过去,我恐怕不会知道魔种对道盟影响之大,更不知道四师兄的委屈,这样的九曜宫不是我想要的。”

钟离净望着他道:“那师叔便亲自创造自己想要的九曜宫,九曜宫的未来,还需要师叔。”

顾行远幽幽看他,“你这是想忽悠我来当宫主?”

钟离净是有几分认真的,“我倒觉得未尝不可。”

顾行远想都不敢想,连忙摇头,“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罢了,总之你要记住我方才的话,我希望你能逃,是希望你不要被困在九曜宫中,我总觉得,九曜宫要出事了。”

今日分明是艳阳天,可顾行远望着上空的日光,却觉得心中寒凉,“四师兄这道盟盟主一倒,不说九曜宫,道盟也是前途莫测。”

钟离净没再劝说。

顾行远有一颗赤子之心,他坚信从前的九曜宫是为正义执剑,今日突然触碰到九曜宫的黑暗面时才会道心动摇。但接下来,魔神一日不除,道盟和九曜宫注定要有一场腥风血雨,顾行远应当早些习惯才是。

师叔侄二人没有心情多聊,顾云让顾行远过来请钟离净,就是断定钟离净一定会来,顾行远再三叮嘱后,便带着钟离净去执法堂。

如今执掌执法堂的乃是顾剑声,有他这样一位一丝不苟的杀神在,执法堂上下向来肃穆。

执法堂内部有一座专门关押门中修士的寒狱,位于地宫之中,嵌套着近百套法阵与无数禁制,就算是大乘期,也很难逃出来。

如今白乘风便是被关在这样的寒狱中,二人过去时,顾剑声已经在寒狱门前等候许久。

一见到他,顾行远就皱起眉头,冲钟离净眨眼,钟离净不用猜都能看出来这是让自己小心。

顾剑声也明显能看到,但他总是面无表情,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也只管跟钟离净点头。

“师父在里面等你,走吧。”

钟离净点头,随他走向那条通往地宫的幽黑通道,尽头是两扇黑漆漆的门,不见一丝亮光。

顾行远也跟上来。

顾剑声侧首望来,“师弟,师父让你回去练剑。”

顾行远一脸不满,“我不……”

顾剑声沉声道:“听话。”

师兄弟百余年,顾行远自然听出师兄这是要动真格的预兆,抿了抿唇,担忧地看向钟离净。

钟离净颔首,“回去吧。”

顾行远该叮嘱的都叮嘱过了,想来钟离净手里有天命珠在,应当不会有事,便闷闷应声。

“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顾剑声很少会训斥自己这个唯一的同门师弟,深深看他一眼,便示意钟离净跟自己进去。

这回顾行远没再跟来,不过钟离净和顾行远的身影很快便走到了那扇门后,消失不见。

门后便是走向执法堂内部地宫寒狱的数层台阶,钟离净跟在顾剑声身后往下走,本以为这位素来寡言的师伯会一路沉默,未曾想前方会响起他似有些疲惫的声音,“昨夜白师弟进来后,诸位长老轮番审问,谁也没能从他口中问出来他为何要入魔。”

顾剑声半边未曾被面具遮掩的冷峻面容上露出几分少有的困顿,随着二人的脚步声在静到落针可闻的地道中响起,“连师父也问不出来。不只是师弟,师父也很自责。白师弟是师伯陨落前唯一的弟子,更是师父寄予厚望的九曜宫宫主,师父才甘愿退居后山,没想到偏偏是他出了问题。”

钟离净看向他的背影,往日如剑一般冷肃笔直的脊背似乎如他的嗓音一般添上了几分愁绪。

“师父甚至险些道心动摇,怀疑他这些年为九曜宫所作究竟是对是错,竟会害了白师弟。”

钟离净听得出来,他是在为自己的师父辩解。

顾剑声边走边道:“可师父说过,三千年来,九曜宫每一代宫主都是这么做的,为了九曜宫的存续,师父和长老们可以舍弃一切。”

钟离净知道他在等自己开口,倒也没有叫他多等,“三千年来,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就意味着是对吗?顾师伯,在你初窥魔种秘密,或是身中魔种后,你是如何想的?”

顾剑声脚步一顿,嗓音极平静,“我与你、与白师弟一样,都曾经反抗过,但事实上,即便不放出魔神,道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继续对付魔神。天道院还能镇压魔神多久?一千年,还是两千年?三千年?”

“天道院已经快镇压不住古仙京了,在这些受魔种所困的老前辈们陨落之前,他们才会想最后再尽力一回,期盼换来全新的道盟。”

顾剑声的声音一向冰冷、严肃且坚定,不知是不是因为地道太空,眼下听去却有几分空茫,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钟离净听。

他一字一顿道:“只要能杀死魔神,一切牺牲都值得。”

钟离净眸光暗了暗,没有再跟上去,沉声反问:“所以白千仞成为弃子,不是白乘风放弃了他,而是师叔祖、是师伯、是诸位长老们,或者,是整个九曜宫放弃了他?”

顾剑声站定下来,没再说话。

这是默认。

钟离净道:“或许你们会说,白千仞勾结鬼窟,他身上已经有了污点,那么为了除去魔神牺牲他是应该的,白乘风理应接受这样的结局。或许你们也会说,白千仞罪有应得、白乘风自甘堕魔无可救药,若为白乘风鸣不平太过妇人之仁,但我还是要说,我不认同,我觉得,你们都错了。”

顾剑声回头看他,面具下一只浅红眼瞳眸光幽深。

钟离净不偏不倚对上他的审视,傲然轻抬下颌,“你们错在其一,为了取走镇物神器,陷天道院于不义之中,其二,自以为是牺牲旁人乃至自己,像白乘风、白千仞这样的牺牲品道盟还有不少吧?其三,将如此重要之事隐瞒全天下,妄图与虎谋皮。这自然不是师叔祖一人的决定,所以,我觉得,道盟那几个老家伙全错了。”

他冷声道:“他们都老糊涂了。”

顾剑声抿紧薄唇,似是不悦。

钟离净毫不畏惧,甚至还冷笑挑衅,“三千年前,整个道盟以极大的牺牲将魔神封印在古仙京,那时陨落的前辈们怕死吗?三千年后,当年侥幸活下来的道盟后人多了魔种这个顾忌,都想着为了自家宗门的存续,容忍魔神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乃至将他放出古仙京,最终却落入魔神设下的陷阱,拼尽全力在鬼窟总坛布下九宫绝杀阵,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魔神逃之夭夭,白乘风叛道入魔,才是这些老糊涂换来的结局,他们当真大公无私吗?不!他们私心太重了,多一分迟疑,就多一分私心,对付魔神便少一分胜算……”

顾剑声忽而出声想要打断他的话,“钟离师侄,慎言!”

“师伯动怒了吗?”钟离净道:“我倒是觉得很好笑呢。”

“我看,三千年前为镇压魔神陨落的前辈们宁死不屈的志气并未传承下来。三千年来一步退步步退,将你们这些人的锐气磨灭,最后沦落到被魔神与白乘风联手戏耍。”

钟离净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评价道:“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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