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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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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净终于将玉符放下,抬眸道:“为何是他?”

他不过是开口道出四个字,空气中便有一股冷意无声溢满室内,李晟竟为之心下一颤。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与对方的修为差距之大,恐怕要远超于他先前的预料,他定了定心,气息缓和下来,语气随之恭敬不少,“公主虽是云王亲妹,但在公主府,做主的一向是程总管。我上次便告知诸位,我只是公主的第四位驸马,而在我之前的三位驸马,无一不曾是安阳郡手握重兵之人,可他们每一个都会在成为驸马后死去,随后手中势力被程总管掌控,如今这安阳郡,就只剩下我们安南将军府能与监察所分庭抗礼,可一年前,我父兄死后,我也成了公主的驸马。”

李晟自嘲道:“云国律法严苛,百姓虽不敢言,但都知道谁做驸马,安阳郡下一个要倒的便那一家,若连我将军府也倒了,这安阳郡就真的是程总管一手遮天了,他不死,我便会死,故而才斗胆请阁下出手。”

钟离净没有说话。

安副将面露不满,似要出头。

却见李晟先一步起身,双手交叠折腰拜下,竟是向钟离净行了大礼,“为了这一次即将被送上祭台的上百个孩子,还请前辈出手。”

钟离净道:“你从前并未救过他们。”

李晟苦笑道:“从前有父兄在,程总管初来乍到,最初只听从云王令,将死囚与罪犯押往祭台,而后慢慢将手伸向其他人,他们并非没有阻拦过程总管,可最后……父兄与前面三位驸马三家,无一例外死于非命。若不能忍,晚辈便连安南将军府也保不住。但这一年来,程总管变本加厉,丧命在祭台的孩子越来越多,祭台的阴气越来越重。晚辈有预感,程总管在里面养了很可怕的东西,而近期恐怕便是那个东西成熟的时候,届时,恐怕连我也难以自保,更遑论保护他人。”

他的态度忽然转变,这番话也令在座众人沉默下来。

谢魇看向钟离净,勾唇笑了笑,“杀了程总管,就能阻止这次祭天吗?那安阳公主呢?”

李晟笑容无奈,“不满诸位,我与公主成亲一年间相处不过一个月,每次见面程总管都在身侧,最近程总管为了这场祭天动作频繁,又防备我坏他好事,才三天两头将我叫到公主府去。若诸位见过公主,便会知道她只是程总管手中的一颗棋子。”

谢魇道:“怎么说?”

“公主先天不足,心智至今也如三岁孩童,其实这几代云王都多少有些残暴,如今这位更是不折不扣的暴君,行事疯癫,与他一母同胞的安阳公主也有病,或许便是前代云王残暴之行的报应落到了他们身上吧。”

李晟提到云王时,脸上的神情显然变得格外嘲讽。

没想到安阳郡面上掌权的安阳公主居然是个傻子。

谢魇跟钟离净相视一眼,心知钟离净不愿插手他人因果,便又问:“你方才说,程总管在祭台里养了什么东西,可知道具体是什么?”

李晟道:“不清楚,但我安插在监察所的人说,程总管的意思,似乎是要上供云王的宝物,毕竟不久之后,就是云王的百岁大寿了。”

他放下了傲骨,再次拱手向钟离净恳求,“还望前辈助我,助安阳郡数十万百姓脱离苦海!”

谢魇笑着提醒,“若如你所言,程总管所做之事皆是王命,杀一个他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李晟沉声道:“至少,能救下这上百个孩子,也能阻止他那邪物炼成。晚辈早已被监察所的眼线监视,非但不便动手,更是不能。以晚辈如今修为还是太过弱小了,程总管修为在我之上,又有明光寺赐下的法宝,即便晚辈举将军府全力,也非他的对手。前辈能救下圣女,晚辈恳请前辈也看看那近百个即将被祭天的孩子!”

他这一番话实在叫东方雨泽和苏天池不免动摇,两人悄悄看向钟离净,但都没敢劝导。

李晟猜想这还不足以动摇他们,只好又道:“据说云王是为了修炼昔日钟离家的邪法斩仙录,才断云国百姓修炼之路,这些年已即将大成,也许程总管在祭台中养的,便是他突破所需之物,但云王残暴,若坐视他强大,云国百姓只会更加艰苦。”

听到钟离家三字,钟离净抬眼看向李晟。谢魇看在眼里,心知钟离净说不定与这钟离家有关系,便也好奇地问:“什么斩仙录?”

“据传千年前,云国还不是云国,这片土地临近海域,名为栖云乡,也是妖族上一代大妖螣蛇的起源之地。斩仙录,便是螣蛇所修炼的妖术,听说螣蛇便是以此妖术,重创海神,险些吞并了千年前的海国。”

谢魇和钟离净自是知道螣蛇与海神那段千年前的传闻的,闻言不禁对这斩仙录愈发好奇。

尤其是谢魇,他吸收了螣蛇妖血,却险被反噬,如今还能完全收为己用,他真的很难不去在意这据说曾经是螣蛇修炼过的妖术。

谢魇问:“此术确实存在?”

李晟肯定道:“父亲说过,云王所修炼的确实是斩仙录,至于是不是螣蛇的妖术,那位明光寺的国师说是,云王便信是。相信诸位来云国之前应该也听闻过,云国不仅有人族,还有不少妖族、鲛人。且不说云国毗邻妖族祖地,那些鲛人,多是出自落月湾,也是如今云国王后的故乡。”

“落月湾也有一个传说,传说中落月湾的鲛人曾经也是海国的一族,但在千年前海神与螣蛇一战后,海国动荡,海神只来得及护住深海的海国子民,而剩下的鲛人,便只能转移到落月湾,成为云国的一份子。”

他们几人都听过落月湾,先前祝太守带他养的毒蚺来百灵山抓狐狸时提到过一嘴巴。

钟离净道:“那钟离家又是如何得来的斩仙录。”

在场唯有谢魇知道钟离净的真名,百里雪平时都爱躲懒,这会儿不在,谢魇听他终于问及钟离家,实在是很难不怀疑他和钟离家。

钟离净当做没看到,大大方方地任他看。何况他本就是为了钟离家而来,想知道就问了。

李晟如实道:“前辈可知道,云国立国初期,曾有十二世家,后来狡兔死走狗烹,十二世家皆被驱逐出云国国境,那百灵山便是其中三家。而前辈问的钟离家,便是那十二世家当中之一,也是最强的一家。在三百年前,钟离家被云王率先下手,因忌惮当时的十二世家都还在,钟离家最初只是家主夫妇被下狱诛杀,钟离一族被清出朝堂。不过两百年前,钟离家因为分支的一个人再次得到云王重用。”

“我曾听父亲说过,那个人的名字叫,钟离彻。”

李晟道:“因为他修炼了一本名叫斩仙录的妖术,云国内无人能敌,连云王也将他奉为上宾。然而钟离家从复起到再次没落只有短短二十年,最后被抄家,几乎灭族。至于钟离彻,此人似乎被关在大狱中,由九座大阵封印,遇赦不赦,只有历代云王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云王没有杀他,反而修炼起斩仙录,最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接下来的几代云王皆是这般下场,直到如今这位上任,忽然立了一位国师,助他将斩仙录修炼到几乎大成。”

“说起来,几代云王似乎都是因为修炼了这所谓的斩仙录之后,性情才变得格外残暴。”

苏天池原本还有些好奇,听完便只有敬谢不敏了。

“看来这果然是邪法。”

东方雨泽问:“那云国各地大兴祭天邪法,用活人祭天,也是因为云王修炼斩仙录所需?”

李晟摇头,“不清楚,祭天之事,是国师提议。断云国百姓灵脉,也是在云王下令为国师修建明光寺之后,云王才下达的命令。”

苏天池评价道:“这国师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晟笑而不语,只望向钟离净,“只要前辈助我杀程总管,前辈想要什么,晚辈无不应的道理,哪怕是斩仙录,我也给前辈寻来。”

钟离净想不想要斩仙录,谢魇不知道,反正他挺想要的。不为修炼,参考一下也好,说不定斩仙录上还真的有助他压制妖血之法。

谢魇只是心里想想,没说出来,含笑目光一直盯着钟离净,他现在对钟离家更感兴趣。

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他,钟离净也不怕多,缓缓说道:“杀程总管,他们几人足矣。”

他看的是东方雨泽和苏天池。

今夜李晟过来,只有他们几个人在。王昊因为宋思思的事不痛快,还醉着呢,王嫣儿兄妹没事也不会靠近他们,西寨主爷孙一个在疗伤,一个在书房里看着祝太守,那么除了他和谢魇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至于红绫,她就是个看戏的,压根不掺和,也没人指望她一个苏天池的侍女能帮上忙。

话音落下,东方雨泽和苏天池都愣住了,苏天池指着自己,“我们?能杀死程总管?”

东方雨泽沉吟道:“我二人确实有心,只怕也无力。”

谢魇打量他们,笑吟吟道:“也不必过早说丧气话。”

李晟欲言又止。

钟离净知道他在不满什么,淡声说道:“碧霄宗与那位程总管怕是还有一桩旧账要算吧。”

李晟顿了顿,“碧霄宗驿站弟子确是因祝太守与他养的门客而死,但此事也是在程总管眼皮下做的。这些年连年祭天,程总管要的祭品越来越多,行事越来越出格,三位驸马倒台后,碧霄宗驿站曾多次向程总管提出终止祭天无果,程总管早已想除去他们,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手。这次事出突然,祝太守的人动手,程总管知情也并未阻止,反而是顺水推舟。我原本有些好奇,便叫人多查了一下,才发觉在十三年前,公主和程总管还未来到安阳郡前,监察所就有过关于处理碧霄宗驿站入驻弟子的旧令,那记录的档案放在指挥使那里,只有程总管能看。”

苏天池怔了下,压下心下激动追问:“是什么旧令?”

李晟摇头,“我的人只知道,那旧令上的血字标记,按监察所的规矩,是必须要死人的。”

十三年前,碧霄宗驿站方才入驻云国不久,死去的碧霄宗弟子,便只有那位长老苏韵。

“就这样吧。”

钟离净打破这片静默,“动手时,我会为他们掠阵。”

李晟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向着众人郑重行礼。

“多谢诸位。”

李晟带着安副将自后门悄然离开,大厅中恢复平静。

苏天池与东方雨泽面面相觑,东方雨泽率先开口,“前辈真的相信我和苏师弟能杀程总管?”

谢魇笑道:“阿离答应了,不过不是以他的名义。你们到时且放心站在边上看着就是了。”

钟离净斜他一眼,并未辩驳,这正是他的意思。

东方雨泽倒没感觉松了口气,反倒是有些憋屈,“若我碧霄宗驿站弟子的死真的与监察所有关,前辈用得上,晚辈愿听前辈调遣。”

苏天池心心念念着那只有程总管能看到的监察所卷宗,闻言连忙跟着点头,眼神坚定。

“我也听前辈的。”

钟离净不由多看他们一眼,蔚蓝如深海的眼瞳里似乎有几分好奇,叫东方雨泽面露赧然。

“毕竟我们已经救了李小荷,已然插手此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被送上祭台。”

谢魇见他耳根都红了,心下警钟响起,挑眉道:“东方兄大义,阿离不如就让他去好了?”

钟离净不知道他在使什么坏,也无心多问,客人走了,他便起身回房,只扔下淡淡三字。

“随你们。”

东方雨泽与苏天池相视一眼,面露笑意,谢魇看在眼里,啧了一声,快步追上钟离净。

走出前厅,便见钟离净在回廊上边走边凝起灵力往一枚传信玉符注入灵力,等那玉符化作青鸾虚影飞出长廊,他才走向钟离净。

“阿离在给谁传信?”

钟离净回眸望他一眼,便转身往房间走去,“原本约了小羽,现在看来,短时间内我应该不会离开云国,给他传信,叫他不必等了。”

谢魇花了一个呼吸想明白这个小羽是钟离净的徒弟鹿灵羽,小坏蛋的徒弟就是他徒孙,他这个做长辈的胸襟得宽广,“听起来,阿离似乎是决定插手云国之事了,阿离来云国,就是为了那个被关起来的钟离彻吧。”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钟离净甚至不看他一眼。

谢魇一脸受伤,颇有几分幽怨,“我以为以我和阿离水乳交融密不可分的关系,阿离至少将我看作枕边人,没想到阿离还是防着我。”

钟离净不用看他都知道他在演,“你没有防着我?”

“没有啊。”

谢魇睁着双眼,一脸无辜,“我怎么会防着阿离?”

也不知是不是院中花开了,他嗅到空气中有股甜香。

钟离净抬眸看他,唇边扬起一抹浅笑,谢魇自以为糊弄过去了,正想再多打听一些钟离净的目的,身边之人身形微动,他只觉一道凉风擦肩,钟离净人已在数丈之外。

“阿离?”

钟离净没回头,颀长秀美的青衣背影往深长回廊一角走去,嗓音如冰玉一般清澈沁凉。

“我要回房闭关,专心刻符,决定动手时再叫我。”

好端端的,闭什么关?

平时也能刻符啊。

谢魇算是看出来了,小坏蛋又生气了,还不理他!

他哪儿又惹到这小坏蛋了?

谢魇是真拿钟离净没办法,分明在秘境时的阿离脾气也没这么坏,他就是惹到阿离,阿离也不会说扔下他就走,最多给他个白眼。

难道怀孕的人脾气真会变坏?

谢魇思索一阵,到底是无可奈何,跟着回到院子,便见他跟钟离净原本住的房间果然布了禁制,他进不去,只能在旁边的房间等。

一墙之隔,刚布下结界隔绝外界窥探的钟离净便无力的扶住桌子坐下,耳尖微微泛起一抹薄红,嗅到身上泄出的甜香,也愣了下。

他只感觉到情毒要发作了,怎么还有这怪异的香气?

钟离净抿了抿唇,感觉到小腹与尾椎骨似乎在为情毒发作做准备,眼底闪过一丝羞耻,就地盘腿坐下,在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银针。

这是存了谢魇指尖血的针,还好他一直留在身边,否则现在定是要被这混蛋笑话了……

屋子里香气越发浓烈,钟离净脸颊飞红,调动起灵力,以秘法取血,开始逼出体内情毒。

距离樊城每月十五祭天只剩下几日,杀程总管之事迫在眉睫,没过两天,就要动手了。

将这段时间积攒在体内的幻情花毒逼出来后,钟离净才出关,谢魇去房中叫他时在他身上嗅到一丝自己精血的气味,便有些不满。

“幻情花毒发作了?阿离怎么不直接找我帮忙?”

上次钟离净吸他的那一管精血,居然能用这么久?

算起来,自打从血祖墓地出来后,钟离净不知道怎么就不愿意跟他双修了,至今早就超过了七天。而用过谢魇给的妖族秘法打乱幻情花毒发作周期后,钟离净不再需要频繁地向谢魇索取精血,这次用精血自己解决了,下次发作的周期便会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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