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午后,云暮低垂,天空降下第一场雪。
冻土与枯枝覆上一层新白,壁炉中燃烧着干柴,电视上播放着时政新闻。
床上,两道人影赤. 裸交缠。
他是他的义子、保镖,此刻是他的情人。
他像优雅的野兽,也像恶臭的泥沼,小鹿分不清这极致的、过电一样的感觉究竟是R体的XX,还是过度的情绪刺激带来的震颤,这是情爱的依恋,还是恶心如黏液一样的被迫附着。
窗外飘着雪,北风呼啸的天地之间,依偎的温度令人眷恋。
但他的手不停地抖、不停地抖……
他的指甲犹如沁血般泛出粉色,胸腔剧烈翻涌,喉头痉挛作呕。
“……昨天下午两点左右,一名男子从财富大厦二十三楼跳下当场殒命。据警方后续调查,死者身份确认为风创科技创始人,二十五岁,今年十月刚被评为行业杰出新人……”电视频道平静地播报着新闻。
随着主播叙述,贺如真停下动作,捏着他脖子,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
“不要想太多,你做的很好。”
“……”
可他死了。
从大学入学第一天就认识的学长,此生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最好的朋友。
他聪明、温柔,是无数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对他倾尽所有的好。
他死了。
晚间他洗了澡,在浴室待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天已擦黑。
贺如真不见踪迹,小鹿换上睡衣,坐在落地窗旁的圆桌前拿了苹果干喂龙猫。
那是八九年前还富有童心的时候,贺如真随手买来送他的宠物。第一次见到才发现和动画片里的一点也不像,不仅不可爱,甚至丑陋奇怪,像只大耗子。不过养久了有感情,细心照顾之下,它肥肥胖胖油光水滑的,也可爱讨喜起来。
“你也老了。”小鹿扯了扯它的爪子。
龙猫的寿命就十来年,它也会死的,他伤感地想。
“笃笃笃——”
管家站门口敲了敲门。
他身后还跟着个少年。两人随后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管家将一套全新的身份证件放到了桌上,眉眼间有松快笑意:“新的证件都办好了。兰玉,芝兰玉树的意思,意为有出息的子弟。这次的事情先生他很满意。”
小鹿忽觉好笑,无论是这个外国老头文绉绉的叙述,还是他们对这个成语的释义,以及一瞬回想起来的所有事情经过到最终——他获得了此刻这样一个结果,都令他无言以对。
这个词,或许偏女性化而并不适合用在当代男性身上。
贺如真自幼在纽约黑街流窜长大,这个管家老头更是个彻底的欧洲人,他们与这些文化格格不入。
小鹿把龙猫抱在膝上,颔首“嗯”了一声,微微欠身的动作露出了锁骨肩胛的情欲痕迹。
那站在管家身后的少年不太高兴,阴阳怪气道:“不过就是个全息影像技术而已,全球不知多少家科技公司在研发,即便没有风创科技,过不了多久也会有其他公司做出来,增值不大,听说还死了一个人,闹很大都上新闻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