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扒皮的王建军!他他他……囚禁我!他死活不让我去找你们玩,哎你是不是到周遇家了。”电话里王群的声音颇显悲痛。
“你敢信他让我!让我下次月考提高四十分,他怎么不让我去死啊!我看他就是不想让我这个儿子活了!”
那头电话突然一声怒吼:“王群你这小兔崽子!说的什么玩意儿!”
不等王群说话,电话已经被夺走了。
“咳,齐松啊。”王主任说,“你最近学习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齐松猛然听到主任声音,立马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起来,“老师,我先写作业了,好好,老师再见。”
齐松挂了电话,松了口气躺在沙发上。
他躺着把身上衣服脱了,说:“王群这孙子估计惨咯,给我热够呛。”
“对了。”齐松把衣服脱了,“你昨天晚上火急火燎地去哪了?”
昨天的雪从下午就下了起来,一直到夜里才停。
晚自习都还没下,值班老师生怕路况糟糕的回不了家,早四十分钟就先一步开溜了。
值班老师一溜,周遇也跟着溜了。
周遇这人虽然看着不太靠谱,但他学习一直不错,更遑论逃课和早退。
“有事,就先走了。”
昨天晚上去找秦陇是他一时兴起,他实在是太久没见他,很想他。
早上上学时会下意识地在门口等待几分钟,一个人坐电梯时也会下意识摁着按钮,等某个人跑来赶电梯。
花也是他临时买的,跑出学校时,纷纷扬扬的大团雪絮被风卷的到处都是,雪中人们非但不行色匆匆,还颇为享受,大多都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花。
他突然就想,要不要给秦陇买一束呢?
周遇也不知道,为什么圣诞节的花会那么多人买,他等了好久又付了加急费,才拿到那一束绿桔梗。
齐松拆穿他:“你是不是去找秦陇哥了?”
“……猜到的?”周遇懒得撒谎。
“不难猜啊。”齐松坐起来看他,突然变得很认真,“你是不是喜欢你哥啊?”
周遇沉默良久,没否认:“是。”
齐松叹了口气:“哎,我就知道。”
看到周遇疑惑神情,齐松指了指阳台:“我那天看到你亲秦陇哥了。”
“王群也看到了。”齐松说,“不过你也知道,王群这个人脑子笨,我糊弄他说他是看错了。”
“周遇。”齐松一改往常,语重心长地说,“我有个堂哥就是gay,他大学的时候谈了个男朋友,双方家里知道了,两个人都被打了个半死,最后还是分了。”
周遇沉默地看着他。
“我那哥其实人特好,对我们弟弟妹妹也特别好,对长辈们也是。但就因为这事儿,被打了个半死,真挺惨的,以前可开朗一男生,现在天天沉默寡言,给他爸妈愁的啊。”
“齐松。”周遇开口,“我只是……单方面喜欢他。”
能一直在他身边,于他而言就够了。
他不奢求那么多,永远做他的弟弟又未尝不可?
齐松说:“哎,那你难道只想做他弟啊?”
当然不是。
人都是贪心的,拥有一点,就想要更多。
牵到他的手,就想要拥他入怀。
“我也没别的意思。”齐松说,“就是感觉这条路挺难的吧,你要是想好那就是想好了,喜欢一个人又没错,管他是男是女呢,是吧?”
“不过你也要看看秦陇哥是不是也喜欢男的才行。”
“他是直男。”
周遇声线平静。
齐松两眼一黑。
“那你完了,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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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陇在沙发上躺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果然昨晚挤在一起没睡好吗?
秦陇是被秦琴琴打来的视频通话吵醒的,他摸起手机,飞快接通电话,对着眼都没睁全乎的自己。
“大中午的睡什么觉啊?”秦琴琴秀眉轻皱。
“快醒醒,过几天给你老妈接驾了。”
“……?”秦陇迷迷糊糊,“那不是还过几天呢?”
“而且,你们今年不旅游了?想起还有个儿子了?”
秦陇坐起来,透过手机屏幕看到了他一头鸡窝似的头发。
“是呀,我不止想起一个儿子,我想起我俩儿子呢,俩儿子都在江城,我不得赶紧去看看?”
“俩儿子?”秦陇说,“还有藏起来的儿子呢?是我哥还是我弟啊?”
“你弟啊。”秦琴琴笑说,“周遇啊,我干儿子,上次见他才十五岁,现在都十八了,长得不一样了吧。”
“是挺不一样的。”秦陇莫名想起今天牵紧他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