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屋内,风隽青正一笔一画誊写将要宣讲的东西,房门猛然被打开,桌上的纸飞落一地。
聿安进走来,一边捡着纸张一边讲起今天的事情,原本还一脸庆幸自己全身而退,说着说着又忧心忡忡:“若那个县令夫人是个不好惹的,可怎么办?”
“现在想这些岂不晚了些,莫非你知道她不好惹便不做那些事了么?”风隽青收好桌上的东西,从小食盒里拿出店小二送上来的锅盔,“听说楼下有家锅盔做的不错,我托人去买了一些。”
聿安拿起里面的锅盔嚼了起来,果真没有新鲜出炉的好吃。一想着自己买到锅盔都是吃独食,心中还有些愧疚,便假装是第一次吃到,“真好吃,下次我去给你买新鲜的尝尝。”
“都是留给你的。”风隽青把食盒推了过去,假装已经吃过了。
聿安边嚼边在脑子里揣摩起县令夫人的形象来,究竟是怎样的事情会让她如此大动干戈,“要不然我先去拜访一下这个县令一家,说不定是误会,解开便万事大吉。”想来想去,觉得不能等人找上门来,还是要先做准备才行,“宜早不宜迟,不如等会儿就出发?”
“今日下午我要进官府商议传教的事情,临时失约有些不太妥当。”风隽青思考了片刻说道,“不如明日一早我同你一路去,刚好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聿安点了点头,不知何为,每当有风隽青参与的事情总是让她十分安心。简单和他告别后,聿安打了个哈欠,欲回去补觉,走在路上突然发现客栈里十分安静,她朝外探出头去,原本今日早晨十分热闹的客栈在此刻变得很冷清,来的时候只顾着要跟风隽青交代,全然没注意到客栈里面的异样。
她轻轻朝楼下走去,只见大堂坐着五六个几个壮汉,一人分坐一张桌子,相互之间没有交谈,只一个劲的喝酒。聿安朝门外看去,原本卖锅盔的地方蹲着几名同样穿着的男子,想必都是一伙儿人,一部分在里面挡着不让出去,一部分在外面守着不让进。
听见聿安的脚步声,他们时不时就往楼梯方向瞟一眼,被她发现后,还假装不在意地咳嗽两声,把玩起酒杯来。
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但不知道他们是否冲聿安他们二人来。她试探性地往大堂走去,只见那几人也陆续站起来,持刀的手掩在衣袖之下。
没想到县令夫人的速度竟然如此快,她前脚才从那西城郊回来,不仅已经打听好她的住处,还派了这么些个人在客栈里守着,难不成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难为她不成?聿安不敢相信一直标榜文明的双江城会公然做这种欺负人的事情,一想到自己手无寸铁,且风隽青还在楼上,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实在不能让二人都被困在这客栈内。
聿安假装有东西没拿,她拍了拍脑子,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往楼上走去。
她忧心忡忡推开风隽青的门,正在换衣服的他着实被吓了一跳,“你方才不是回去休息,怎么折返回来了?”
那县令夫人一声令下,全城的大夫一点异议都没有,想必她不仅有手段,内心还足够阴狠。聿安一屁股坐在那板凳上,心神不宁,倒不是担心那几人对她做些什么,搭救李老父是她心甘情愿,就算对方因此怀恨在心要来报复,也是极有可能的事,算受点委屈、伤害也能承受的了。
但她不想把风隽青拉扯进来,毕竟这事情他原本都不知情,都是她在擅作主张。况且这一路上他对她算得上是有恩,所以更不希望风隽青有个三长两短。
“你说城主约见你,他可有派马车来?”聿安问道。
风隽青摇了摇头,他原计划是骑马去。
“我们的马都系在客栈后院的马厩里,这客栈的店小二说不定早已经被收买了。”聿安自言自语道,“要不去其他街租辆马车,这几日你几乎未在双江城露过面,路上的人应该都不认识你。”
风隽青放下手中的书本,疑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也许是我多虑了,这城市实在古怪的很,还是小心提防着吧。”聿安推开窗户,从三楼望下去尚有一段距离,正常人都不会选择从这里跳下去,可能因为这个原因,那些人松懈了,并没有派人看守。几乎没有人会经过这里,正是偷偷离开的好去处,“你从这里跳下去吧。”
“骨头会摔断的。”风隽青一脸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