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去查你说的那个陷阱,” 尚城看向赫潜, “那个陷阱非常简单,就是普通农户做的普通陷阱,用来抓野物的,没想到你们会掉进去。”
赫潜将自己的茶杯放下,抬头看了一眼尚城: “既然是普通农户所做,陷阱里面为何没有钉耙之类?”
“呃……” 尚城挠挠头。
“陷阱足够深,猎物爬不上去,完整的皮毛能卖上更好的价钱。”
尚城双眼一亮,朝着项柒竖起大拇指,却见她还是垂着头,那段话就像不是她说的一般。
赫潜正把孤零零放在一边没人动过的那杯茶水倒掉,闻言手一顿,随后茶杯被缓缓放在原来的地方,又缓缓斟满新的一杯。
项柒舔了舔唇,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尚城眨巴眨巴眼睛,这种氛围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他来到赫府找赫潜玩,可是那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赫潜说话做事一切都正常,可是看着他的表情就怎么都不对劲,一整天让尚城都极不舒服,甚至觉得毛骨悚然,以至于晚饭都没在他家里吃就赶紧跑了。
直到后来有一次问起小武才知道,前一天赫潜养的一只隼鸟飞走了,隼鸟不说多好看,但是飞起来苍劲有力,他的隼平时最喜欢绕着他飞,所以他也始终舍不得剪短它的尾羽,就一直正常养着。
没想到,那一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刚刚把隼鸟放出来,隼鸟就头也不回冲天而起,瞬间就没了踪影。
据说那天赫潜在院子里等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隼鸟也没有回来,几天之后他大病一场。
从那以后,长公主本不愿赫潜再养隼鸟,但是拗不过,赫潜又养了好几只隼鸟,只不过此后的隼鸟都被剪了尾羽,而且他也不再像从前那么喜欢了。
尚城想到这里,下意识又抬头看了一眼垂着头的项柒,又低头看赫潜,恰好看到赫潜的双眼,说不上什么感觉,黑沉沉的,像是有些别的什么东西,这种感觉从未在赫潜的眼中看到过。
他的嘴角刚一动,尚城一个激灵,赶紧继续说: “那个什么,说到哪儿来着……,哦,对,我们又去找那套神秘的院子,你们猜怎么着?”
赫潜看着他,还是看不出情绪。
听到这里项柒也终于抬头,眼神中出现了几分好奇。
“那个小院不见了!” 尚城一会儿抬头看项柒,一会儿低头看赫潜,再加上奇怪的心里变化,鼻尖竟微微冒汗, “我就是按照你们说的方向去找的,跑出很远,但是除了密林,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们不是一同经历,我都快怀疑那是你们在做梦了!”
“不见了?” 项柒忍不住问, “不可能啊,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也不算小,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
“我们走出很远,还骑着马,肯定不是距离原因没找着。” 尚城笃定地看着项柒。
“那有没有可能是方向错了?那个方向很难找,沿途没有小路,全是密林和灌木,要不是……” 项柒停下来,不说话了。
“要不是什么?” 尚城好奇。
赫潜又开始将那杯孤零零的茶杯里的水倒掉,缓缓接道: “要不是我留了线索,确实很难。”
“倒也不是!没有你的线索,我一样能找到!” 项柒忍不住反驳。
“哦。” 赫潜只是简短应了一下,像是认可了她的说法,又像是懒得辩解。
“本来就是!” 项柒忍不住咬紧牙齿,现在甚至有几分后悔昨天为何救了他。
尚城眼看着赫潜往杯子里倒第三杯水,鼻尖的汗更甚,下一秒终于受不了了: “项柒你给我坐下来,不管你们昨天发生了啥,都给我坐下来说清楚!他那茶都倒了三杯了,你赶紧去喝了,我看着累得慌!”
项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此时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她知道,不管她的师父师兄们走是因为赫潜还是因为项壹,都与她无关,他们是独立的个体,她就算是他们的亲人或者小孩他们都有走的权利,更何况她什么都不是。
项柒收起笑容,走到桌子另一边坐下,拿起茶杯,将茶水喝下。
茶水温热,不烫也不冷。
比冷茶好,很解渴,也很好喝。
赫潜的双眼一直不自觉地追着项柒,看到她终于把茶水喝了,看到她微微舒缓的嘴角,他也跟着柔和了视线。
接着,赫潜又将项柒的茶水满上。
房间氛围终于有所缓和,尚城擦擦鼻尖冷汗,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清清桑,继续说道: “哎哎哎,不开玩笑啊,继续说正事!就算方向有偏差,但是那一片我们都查了,查得又仔细范围又广,确实什么也没有!”
正说着,小武突然神色紧张地冲了进来。
“郎君,尚中郎将,小柒,刚刚得到消息,今早在西市,又有一人死了!”
“什么?!”
所有人震惊,看向小武,只听小武继续说道: “那人和那右中郎将死法一模一样,手上一张血书,腰间一个刀痕,因失血过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