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越听越离谱,忍不住打断赵承安:“住口,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这太子还能当几日?”
赵承安被母后训斥多了,也有些不爱听,他站直身体:“儿臣知错了。”
“好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功课,其他的先不着急。文英,去把御膳房新做的点心端上来,给太子尝尝。”皇后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儿子的,想必才下功课,就往她这儿来了,必是什么也没吃。
陆成雪跪了那么久,又走出皇宫,直到坐上了马车,才觉得两条腿已经不是她的了。又想到了赵承安的态度,难免觉得好笑。
春雨想将她的腿抱到自己腿上,揉一揉,陆成雪拒绝了:“回家再说。”
幸好一路畅通。
春雨将陆成雪扶到床上,拆下来的棉布已经彻底被汗水浸湿了,她心疼道:“皇后娘娘也太狠心了,这是跪了多久啊?”
“没事,去打点水清洗一下。”
春雨去打了井水,凉凉的,用布浸湿,敷在膝盖上,还算舒服。
春雨一边反复给陆成雪湿敷,一边道:“都红了,明日必定会肿,下次皇后娘娘传话,能不能找个借口不去了。”
“傻姑娘,那可是皇后,不能不去。”
春雨的金豆豆就掉下来了,这还没嫁给太子呢,就要受这种罪,要是嫁了,指不定以后要遭多少罪。
陆成雪弯下腰,用手给春雨抹眼泪:“怎么还哭了,我不是没事吗?”
春雨哽咽道:“小姐也是千金之躯,虽不及公主,那也是相府娇生惯养的,怎么就叫人如此糟践……”
陆成雪怕春雨哭的停不下来,连忙转移话题:“沈复回给南州上课上的怎么样了?”
春雨立刻止住了眼泪,忍不住笑了一声:“小姐哪是给南州找先生啊,明明是南州找了个徒弟。”
“怎么说?”
春雨道:“本来沈公子是要给南州上课的,说既然南州学过许多,就随机背一段,讲讲意思,可南州能断断续续的背出来,却讲不出什么意思,沈公子就说,要重新学一遍,南州不愿意,两人就争执起来。南州说沈公子要是打的过他,他就老老实实学习。沈公子自然打不过南州,最后提议,他跟着南州学武,南州跟着他学知识。两人不知怎么就达成了一致,上午一直在练武呢。”
陆成雪听后,没反对,反而道:“之前就让你跟着老先生学,你学了两天,觉着无趣,这次换了个有趣的,你也跟着他们学,怎么样?”
春雨一直觉得所有老师都是顶着一张严肃的脸,讲着枯燥无味的知识,如今有了沈复回,沈复回竟然愿意放下身段跟着南州学武,又让她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她又想试试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陆成雪看出她的不好意思,安慰道:“别不好意思,整日待在这相府,确实够无聊的,你要是能从书本上悟出点什么,以后就算离开相府了,也不至于过的太辛苦。”
春雨立刻从陆成雪的话里听出些别的东西:“小姐这是不想要我了吗?”
“别乱想,总之,学习是没坏处的,懂吗?”
春雨点点头。
第二日,陆成雪的腿果然肿了,她下不了床,陆渊这才想起来看看她。
陆成雪半躺在床上:“父亲怎么过来了?”
“昨日皇后罚跪了?”
“是。”
“你切记行事小心,别被皇后抓到把柄,只要太子的心也在你身上,只需忍耐些时日,日后你就是大梁最尊贵的女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陆渊其实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今天还是忍不住再叮嘱一番,眼看大事将成,可不能因小失大。
“女儿记住了。”
“记住就好,爹信你一定能得偿所愿,你好生歇息。”陆渊说完就要走。
陆成雪喊住了他:“父亲,南州之前的老师教别人了去了,沈复回因为救我,错过了会试,我想留下他给南州做老师。”
陆渊记起来这个一直住在府上的人了,应该是没什么危险,否则陆平早就告诉他了。但他又记起一事来:“这沈……”
“沈复回。”
“哦,对,沈复回,他不是守孝期还没过吗?你问过人家意愿没有,别是你强留下来的吧?”陆渊记得这人是因为拦了女儿的路,才被带回来的,还差点被打死。
“他这会儿启程往黎阳赶,等到了,守孝期早就过了,我答应资助他到下次会试。”
“你高兴就行。”陆成雪马上要出嫁了,这点事,作为父亲还是愿意成全女儿的。
陆渊刚走出陆成雪的院子,又觉得不妥,陆成雪和陆平差点将沈复回打死,他毫无怨恨之心,反而替陆成雪挡刀,此人要么是文人风骨,心中有大爱,要么是有所图。
陆渊终究是不放心,交代了陆平,再查一下沈复回的底细。若此人没问题,又有真才实学,将来未必不能为陆成雪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