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是在他身边待了五年的天裕也有些发怵,跟在他身后一边摸额一边小声道:“大人,心中可是有了打算?我们还是应该小心为上才好……”
面前的人猛地停下,若不是天裕及时停下脚步,想必这会已然撞到人身上去了。抬头一看,竟这么快就到了大人的厢房门前。
回想起方才掌柜说的话,想必冒充那人还未离开。
“大人,让我来吧。”天裕刚想退后一步蓄力踹门。
结果他家大人都没等他退后一步,自己便一脚将门踹开。动作干净利落,身体依旧站得板板正正,未动摇半分。
李鸣此刻的眼神冷的可怕,本来那双眼睛平日里看着就像个随时会动手杀人的木头,这下更瘆人了。
天裕也严肃起来,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双脚大开,弯腰低头,一副警惕的模样。他持着剑缓缓走进去,眼神犀利起来,刚踏进去一步就左右摆头查探。
一步步一寸寸将这屋子里看了个遍,就连床上的被褥也要翻上一翻。看这模样,知情的知晓他是在排查贼人,若是不知情的,说上一句像抄家也是不为过的。
李鸣也随之走了进来,帏帽早早就扔到一边去了。他大致扫了一眼这四周,暂时也没发现什么。
天裕来到敞开的窗边,往下看了眼,又转过头来对李鸣无声地摇了摇头。
“大人,许是从这窗子上翻出去了?这屋里的东西也都还在。”天裕说着也稍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些。
李鸣却摇摇头,“不可大意。”
谁曾想这话音还没落一半,李鸣就听到了身后传来能令人瞬间耳鸣的风声,可见速度之快,随之他转身的刹那耳边还响起了天裕的声音。
“大人,小心——”
“……”
徐府
“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身体,这些日子出了这么些事,你这又病起来了。”徐景芳嘴上指责着,可手里却拿着刚熬好的药,正往里吹气散热呢。
徐心靠在床头边上,手里又抱着个汤婆子,身上别提多暖和了。可即便是这般,徐景芳也还要吩咐人在屋里头多烧些炭火。
“娘,我哪还有五年前那么身娇体弱的,不过就是累了些。现下天冷受了凉,咳上一咳也再正常不过了,休息几日便好了。”
“哪里就能好?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这都过去几日了?我也没见你好多少。”说着,徐景芳将手里已然温热的药亲手喂给了面前的人。
祥云和小巴在一旁瞧着,两两相觑后捂着嘴笑了起来。
徐心披着发落在胸前,将下巴上的疤痕遮了去。许是这几日徐母照顾得好,面色也比往常红润些,若不是她时不时咳上一咳,没人会觉着她还是个体弱的人。
“娘……”徐心就着自己有些沙哑的嗓子把尾音拖了起来。
“就是喊老天爷也没用,这几日乖乖在家养着。”像是十分不放心,或者说是她压根不信自己女儿能听话不出门,又板着脸道:“阿星,这几日将你主人看好了,要是让她出去了,你们主仆都别回来了。”
站在门外的阿星虽也忍不住笑了,但还是停下来给夫人回话:“是,我定会看好主人的。”
徐心:“……”
“养好身子最要紧,其余的你也不必担心。如今我跟你爹都回来了,你爹闲来无事回他那酒楼待着就是,药铺还有祥云那丫头呢,家中大小事也还有我在。”徐景芳拍了拍徐心的手背,眼里尽是心疼。
徐心也不再说什么,眼下除了句句应下,还能作甚?她淡淡笑着,想让徐景芳放下心来,“娘,我听你的就是了,你也别太担心我。”
“师父,您就放下心吧。小师父这几日被关心来问候去的,指不定心里都烦了。那东街米行的二公子前两天还给我小师父送了许多补品过来呢。”祥云笑眯眯地给徐景芳说道。
“哦?”徐景芳看了一眼祥云,又转过头来看床上的人。
徐心用眼神给了祥云一记威胁,对方还是笑嘻嘻的。徐景芳看过来的时候,她又勉强笑了笑。
“之前便同你说过那是个好孩子,你还不愿意。怎么,如今倒还有来往?”
“娘,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徐心想要解释。
“听闻你病了就立马送了补品过来,不是那样还能是哪样?”徐景芳笑了起来,似是欣慰又似打趣。
“人家好心送来的,总不能拒了不是?”
“我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徐心面上无奈得很。
“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做好打算了……”徐景芳就着自己脑袋里想的那般开始自顾自说了起来。
“……”
徐心脸上笑得勉强,不敢附和也不敢直接驳了她,只能再狠狠瞪了一旁站着的祥云。
祥云事不关己般偷笑着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