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了呢。”
“话说大小姐是要约你出去?终于苦尽甘来了啊小阵平。”
说起松田阵平口中的大小姐,那就只有一个。
大约是两年前,他们收到了和三年前炸.弹案相关的线索,然后阵平上了那座摩天轮。
当知晓在其上出现了不亚于电车难题的选择题时,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想着跑进去哪怕希望渺茫也要把这家伙带回来。
游乐园里还有这么多人,另一个地方还有一个相连的炸.弹...
纷纷扰扰的想法只归结成一个念头,他要把他带回来。
可哪有这么容易呢?
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在一处,他除了担心他别无他法。
偏偏真的有个人做到了。
他没有真的见到当事人,只知道那位大小姐似乎是要包下游乐园做什么,然后将群众直接疏散开来,就在松田阵平以为他就如同烟火一般转瞬即逝时,摩天轮的舱门开了。
那位不差钱的大小姐从直升机上下来,将昏迷不醒的人丢在他面前,又在看到他呆滞的模样之后踮起脚拉住他的衣领就往飞机上走。
不是,这合理吗?
松田阵平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正在做梦。
“难道摩天轮里有毒吗?”
对方有些疑惑的打量着他,之后干脆伸手把他挂在衣领的墨镜往脸上一架。
“我不建议你用这么凶的表情看我哦。”
不是,什么表情啊?
按照以往他的性子,他肯定已经毫不客气的怼了起来。
偏偏眼见着对方戴着盖住她大半张脸的墨镜,故作强势的挺着下巴。
看起来就...有点好笑。
他也确实笑出声了,对面的少女像是受到了挑衅,将他推到位置上坐好之后直接倾身而上。
“哼哼,看在你长得还算不错的份上,就暂时饶了你吧。”
她丢下这句话,手微微上扬:“看。”
看什么?
刚刚已经全部关闭的游乐园设施一下全部亮起,那高高升起的摩天轮在他的视线中轰的炸开,连带着也有烟花绽放,就好像那不是夺人性命的火花,而是代表祝福的火苗。
“虽然有不长眼的东西影响了我的计划,但是小凖生日大作战,完美完成~”
生日?
他想质问对方是不是把这当成了儿戏,反倒被对方先一步挑起了下巴。
“呐。”
“下次见面的时候,可别死了哦,墨镜先生。”
“哈?!”
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号啊?
他的质问没说出口,眼见着对方就地一倒,消失在了飞机上。
在她倒下时他恍惚看清了她的口型,好像在说——
“suprise~”
面对萩原的调侃,松田难得的没有反驳,反倒是自己把脸转到一边有些不自在。
“还差得远呢...”
“哦~”
萩原研二不免为自己的好友开心,但却也不自觉的想到自己。
他和阵平的情况不同,当初他在那栋居民楼里是真的快要死了。
那个人却好像奇迹一般提前奖励,将暗处的人直接按在了炸.弹上。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莽的姑娘,她就这么拎着一个看起来比她要壮上许多的成年男性,看起来轻描淡写的把人往那上面一按,字正腔圆:“你按啊。”
“不是想死吗?”
“我们一起啊,你按啊。”
“最好碎成渣渣最后一点都找不到的那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多好?”
他觉得这姑娘多少有点疯了,但这么疯却确实的发挥了效果。
那说着复仇想要戏耍他们的罪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当场抱着人家的大腿喊恕罪。
等到那人连带着同伙被制服带走,他这才有时间去和对方谈话。
“谢谢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是这里的租客吗?”
她没有回答,刚刚那想要鱼死网破的疯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割裂的飘忽。
她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他的头发上,愣愣道:“长头发...”
“长头发怎么了吗?”
严格来说他的头发并不是很夸张那种长,反而是几分像是艺术家那样到脖子处往上。
她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他的发尾,最终却也只是收回手去有些失望的摇头:“不是他。”
他是谁?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久到他怀疑自己人生第一次春心萌动就要因此翻车宣告结束。
然后之后他又遇到了她几次,却发现她的记忆并不完全。
这话说出来有些奇怪,但在很多时候,会感觉到,她好像对自己所在的时间线并不确定,连带着对自己的身份也并不肯定。
这很奇怪不是吗?
当其他人问到你是谁的时候,一般的回答就是名字,但她不同。
他遇到了她三次,她三次的回答都不同。
也因此他暗地里有查过对方的情况,却发现其间牵扯出一个偌大的组织,自己那两位杳无音讯的同期似乎就去到了那里。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就算当初他们的初次见面到最近这段时间的最新一次,她的脸,半点没变。
三年的时间,稚嫩的孩童可以长高,毕业的大学生可以走入社会,可她好像就被困在了时间里,一点变化也没有。
这一次她不出意外的依然没有认出他,却让他牙痒的一直盯着他的头发。
他莫名有一种想在对方面前把特意留长的头发剪掉的想法,却又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了放弃。
说到底,他虽然情商很高,但很多时候,真的读不懂她。
他也会因此担忧,对方会不会因为他剪掉了头发后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那么他这些年暗戳戳的试探和查探又算什么?
反正以后都会让那个小没良心的还回来,萩原暗自磨牙,身后笼罩起黑气,松田见状微微挪开位置,莫名觉得自家幼驯染有时候看起来也不太聪明。
*
“阿嚏。”
坐在后座打了个喷嚏,安夏手上把玩着自家前未婚夫的小圆框眼镜,面带不善的看着坐在自己对方的金发少年。
“怎么?平时不是很会说吗?”
蘑菇头的燕夏凖没有说话,反倒因为没有眼镜遮挡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睑。
一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随后又空出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
“一个人去看私人医生?嗯?”
“之前你不是说自己绝对不会被影响的吗?”
她的手顺势往下,按住了他的手腕,轻轻点在了他蔓延起黑纹的皮肤激荡起一阵痒意。
肉眼可见的,当她的手触碰到之后,他的手臂之上蔓延开来的污染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随之褪去变回了正常的肤色,偏偏夏凖因为对方的过分贴近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
“小夏,你是女孩子。”
“是的哦,所以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
她的手得寸进尺的往上,在确定已经完全消掉之后终于松了口气,看到夏凖通红的脸失笑一声,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我还在生气哦,下次还敢不敢了?”
这笨蛋使用幻影金属导致身体被侵蚀,要不是她注意到他今天气息好像有点弱,再加上一直对手臂遮遮掩掩,还真给对方瞒过去了。
夏凖低头不语,看起来好像是在服软。
结果在安夏懵逼的目光中,他将人反手一按拢在怀中,唇角挂着一抹笑。
“是,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
安夏目光怀疑的看向对方锁住自己的手,反倒迎上了对方无懈可击的笑。
“安心吧。”
低沉磁性的公子音在耳边响起,安夏浑身一软,反被对方抱得更紧。
“请一直看着我吧,亲爱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