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农村大妈看扁了,梁进明气得胸口疼,想破口大骂,却碍于大队长在场,只能硬生生憋回去。
事情还没有定论,如果没投上,有点丢脸。
黎霜霜简单回答:“就写了点大队双抢的事。”
王大娘拍了下大腿,语气夸张:“写我们大队啊,那要是报社看上了你写的文章,我们大队能上报纸了?”
看黎霜霜的眼神一副做得好的欣慰神情。
周程书看了眼黎霜霜,笑着对王大娘说:“确实,以后咱们大队也能出名了。”
这时候还来添乱,黎霜霜刮了周程书一眼,赶紧转移话题:“王大娘你去公社有什么事呀?”
王大娘摆摆手:“嗐,给两家小年轻跑跑腿,运气好的好,没准下个月还能喝上喜酒。”
越看越觉得黎霜霜长得俊,她做媒婆十多年了,十里八乡见过的女孩子多了去了,都比不上黎家这丫头清丽脱俗,灵气逼人。
也不知道黎国兴两口子怎么养孩子的,眼前这姑娘看着不像是乡下孩子,倒像是在城里长大。
王大娘拉着黎霜霜的手,一脸殷勤:“有十八了吧?”
又来了,似曾相识的开头,黎霜霜有点头疼:“快了。”
为了避免尴尬的场面,她立马扭头看向周程书:“周知青,上次问你借的报纸我都看完了,回去我就拿给你,你的报纸帮了我的大忙,谢谢你啊,你真想是个大好人。”
周程书挑眉看了她一眼,这是拿他当挡箭牌呢,他心情不错,乐意给她搭台阶:“不用客气,都是一个大队的,互相帮忙应该的。”
黎霜霜一看王大娘要说话,忙说:“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况且你上次还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一会儿我请你吃饭,还请周知青你一定不要拒绝,不然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周程书帮了她很多,其实她心里一直记着,也计划着请客吃饭答谢,有了这个理由,就算被大队的人撞见了,也不会有人乱传谣言。
场面话说得漂亮,周程书看她一本正经地道谢,刻意忍住嘴角的笑意:“还是先等报社的好消息。”
梁进明又来刷存在感:“就是,八字还没一撇,尽想着好事,别到时候说大话闪了舌头,笑掉大家伙的大牙。”
没人搭理他,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黎霜霜拉着周程书问了好多问题,不涉及私人的问题,问的多是一些宁市的情况,王大娘一群人没去过这样的大城市,有些甚至连县城都没去过,对于大城市有着天然的向往,一车的人都在听周程书讲话。
成功转移了王大娘的注意力,死道友不死贫道。
周程书说到嘴巴都干了,熬到公社,他后怕地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大娘大婶们问题多,几个人围在耳边叽叽喳喳,不亚于三百只鸭子,感觉他快耳鸣了。
黎霜霜瞥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地偷笑。
等所有人下了车,黎国中拉着牛车去办事,王大娘很想跟着黎霜霜去邮局,不过她和人约好了时间,不好爽约,只能遗憾作罢。
黎霜霜见周程书跟在后面,问他:“你也去邮局?”
周程书半开玩笑地说:“怕大餐跑了,我不得盯着啊。”
他今天来公社没有正事,只是单纯不想吃知青点的大锅饭,为难自己的胃,打算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奖励自己,这几天下地插秧,累得够呛,人都瘦了。
黎霜霜:“我是这样的人?”
她现在有钱有票,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一路上,黎霜霜都没搭理周程书,他无奈地摸摸鼻子,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怎么就生气?
她不是小气的人啊?
到了邮局,气早没了,黎霜霜也觉得刚刚生气来得有点莫名其妙,想了想,真相只有一个,大姨妈快来了。
陈晓莉对黎霜霜和周程书印象很深,她来邮局工作两年了,就没见过这么出色的一对男女,瞧着特别登对。
就像她读书时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看过的小说,书里的男主人公英俊潇洒,俊逸非凡,女主人清丽艳动人,清丽脱俗。
以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看,这两人关系看着不简单。
陈晓莉笑着说:“黎同志你怎么现在才来,前几天报社就有来信了,只是一直不见你来,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她是真佩服会读书写文章的人,尤其是女孩子,也该让那些眼睛长在天上的男同志看看,她们女同志比他们差。
陈晓莉从后面的抽屉里掏出信封,黎霜霜迫不及待接过来,数了一下,有三封。
陈晓莉催促说:“快打开看看报社都写了什么?”
她这按耐不住的样子,比黎霜霜这个当事还着急。
黎霜霜一一拆开,《宁市日报》、《农民日报》回信她的稿子被录取了,还寄来了稿费,《农民日报》稿费多一点,有五块钱,《宁市日报》稿费四块钱,《经济参考》的主编还挺有意思的,委婉表示她的文章风格不太适合报社,信的末尾还鼓励她再接再厉,很有温度的一篇回信。
还有一家报社没有回信,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没回复应该就是没有录取上,黎霜霜觉得这次投稿命中率还不错。
她不禁自信起来,也许,她点亮的技能是写稿子。
陈晓莉已经不能用羡慕这个词,来表达她此时内心的感受,她在邮局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一块钱,黎霜霜只是随手写了两篇文章,轻轻松松差不多赚到她工资的二分之一。
这赚钱能力,哪个看到了不眼红。
“黎同志你好厉害呀!你的文章能登上报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