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兰的公路上。
一辆黑色跑车在路上疾驰。
车内的男人双眉拧紧,淡漠地回答这电话里的内容。“我正在往回赶了,别催了。”
电话那头更是着急,一阵男声呵斥而来:“陆溪岸,今天不管多晚你都要出现在股东大会上。”
电话被挂断。
陆溪岸并不在意,加快了车速。
车窗开着,冷风细雨打在他的脸上,那抹倩影浮现在脑海中尤为清晰。
霎时间,他掉转车头,冲进旁边的绿化带里。
跟在后面的车子也快速停下来,车里下来四五个人,奔向绿化带。
副驾驶撞得比较严重,主驾驶看起来并无大碍,陆溪岸被他们从驾驶位救出来。
虽说是出了车祸,但陆溪岸身上的衬衣上没有一丝褶皱,脸上还带着轻松地笑意,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
高源作为他的助理,也没明白陆总今天的行为。
这是高源作为陆溪岸的助理以来,第一次没读懂老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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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公馆。
此处青城最大的私人园林,是陆溪岸在青城的家产,传言是一位云姓小姐喜欢园林生活,他特意建成一座为她居住。
此刻空中飘着细雨,云罂心中不禁感叹,天气也是如此地应景,为这次分别增添了不少氛围感。
没错,她便是传言中的云姓女子。
云罂站在观景台上,目光伴随着树枝上最后一片叶子飘进水中,湖水中显露出她的面庞,尽显悲伤。
她心中也正如同这湖水泛起微波,惴惴不安。
此时身后的盼姨开口:“陆先生这一走,院子更加空了。”
她见云罂一直不说话,主动挑起这个话题,她清楚这是云小姐心中的一根刺,可离开是必然的,直接面对反而会好一些。
云罂低下头,把披肩拉得更紧一些。
盼姨见她没说话,转移了话题:“云小姐,我去给您拿点心,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
她胃不好,平时克制着不让吃甜点,现如今为了心情好受一些居然可以吃了,心里的苦岂能是一点甜食就可以填补的。
盼姨说完转身准备去小厨房,心想陆先生就这么一走了之,只剩云姑娘守着这么大的园子,又有什么意义。
“帮我收拾行李吧。”最终云罂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盼姨脚步一顿,没有听清云罂的话,忍不住回头确认。
“帮我收拾行李吧,麻烦您了盼姨。”她再次重复一遍,转过身去,继续看向远处的枯木。
盼姨衡量很久,想起陆先生的话。
陆溪岸离开后,陆公馆的一切全部归于云罂。
她往云罂卧室走去,消失在视线中。
还是应了那句话,陆先生离开之后,云小姐守着这么大的园子又有什么意义,留在这里只剩忧伤。
云罂在陆公馆这一年的时间,一直依附在陆溪岸的身边,猜不透他的心意,好像爱的挺累的。
在陆公馆这一年时间,她依附在陆溪岸身边,猜不透彼此的心意。
陆公馆就像是光鲜亮丽的牢笼,起初她是自愿飞进牢笼之中的,如今陆溪岸走了,她在此也没有任何意义。
云罂没等到收拾好的行李,等待的确实焦急跑过来的刘管家。
“云小姐,出事了。”
这时一只飞鸟落在枯枝之上,但枝干过细,坠了下去。
飞鸟叫了一声,迅速飞到空中,枯枝落尽水中激起微微波澜。
云罂转过头去看向刘管家,心中的不安感终于应验。
她故作镇定,心中默念陆溪岸定要平平安安:“你慢慢说。”
“陆先生出了车祸,现在已经送到别院。”刘管家语气中满是焦急,“您快过去看看吧。”
云罂的披肩落在地上,她管不了这么多,提起裙摆跑出观景台。
观景台距离他们居住的别院还有段距离,路上几乎都是铺了鹅卵石的。
住在这里的人自然都是慢悠悠享受生活的,春天看花,夏天赏荷,秋天赏叶,冬日观雪。
云罂唯独喜欢这草木萧疏的凄凉场景,冬日里站在观景台上,点一支暖炉,别有一番风味。
今天为了送陆溪岸离开,她是特意打扮过得,鞋跟有些高,现在跑起来,已经不知道扭了几下。
她明白,她始终在意陆溪岸。
别院内有些嘈杂。
云罂还未走进去,便听到了。
这是陆公馆第一次来这么多人,准确地说是他们住的别院第一次来这么多人。
陆公馆这么大,陆溪岸可以在任何地方见客人,她也完全不会知晓。
她只喜欢待在这个院子里,仿佛其他地方并不属于她。
当然这个别院内涵盖了茶室、藏书阁、戏院,就算不出院子也不会觉得无聊。
她走进客厅,听到卧室内纷扰着,她扯着衣角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可担心已经在快要溢出。
可她从没在这个家中见过外人,见面了她的身份也不好解释,即使这一年她和陆溪岸是以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走到一起,可是身份的悬殊导致她犹豫不前。
这一年里他们从未被外人打扰,只是生活在这陆公馆之中,工作结束后陆溪岸会去接她回家,假期时他们会窝在沙发上看一部电影,这日子实在自在。
她思考甚久,还是把心中无尽的担忧全都压下去,想着等所有人散去再进去。
正当她要转身离开,就听着纷扰的声音慢慢向屋外靠近。
云罂来不及躲闪,只好背过身去,准备出去。
“云小姐,你的披肩落在观景台了。”
云小姐,听到这几个字的高源格外敏感,他一直听说自家老板金屋藏娇,具体藏的哪位娇,他没见过,还一直好奇。
今天得知自己有机会进到老板居住的私家园林,还是最私密的别院,他就期待不已。
他从进来之后就四处张望,捕捉藏的这位“娇”的身影,不过可惜的是从进来就没看到。
现在听到动静,高源赶紧跑出房间,想一睹这位女子的芳容。
“云小姐。”盼姨见她没反应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