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爆炸了?”路熹茗焦急地问道,“是地下城吗?”
“你竟然连地下城都知道,”男子“看向”她,那并无法聚焦的眼睛里竟沾染了些许疑惑,“那是连我们都没办法进去的地方。”
“又没有守卫,想进就能进啊。”
“没有机关吗?”
“没有啊,”路熹茗催着他快些讲明白事件经过,“所以是地下发生爆炸了?我有重要的朋友在里面,还请您快些告诉我究竟是不是。”
“不是那里,”男子摇了摇头,“是在南边的营地。”
路熹茗担心兰馨的安危,听到不是在地下发生的爆炸,绷紧的神经松了些许,但她很快想到,即使兰馨没事,但依旧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在事故中伤亡,于是眉头又皱了起来。
可那男子明显对于路熹茗进入地下城的方法有着更浓厚的兴趣,他忙不迭追问起来:“我们的人尝试过走到地下去,但只要一踏入那个矿洞附近,就会被电晕过去,你去的时候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真的没有。只是那通道非常安静,连脚步声都听不到,”路熹茗边说边回忆着走进地下城都全经过,“我以为那边是你们修建的,其实并不是?”
或许是隐身期间苍鸣为她创造了一个保护罩,隔绝了外界的电流,又或者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她进出之前的通道都恰好被人解除了机关,她才钻了空子,只是这些都无从考证了。
“不是的,”男子忽然扯出一个笑来,“想要知道更多,你还是加入长老会吧。”
“我还是不相信地下城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么大的工程,不靠着官府资助要如何开展?我不做助纣为虐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但她也明白,即使真的和长老会有关,眼前的男子又不是什么高官,他不知道也正常。
“把你救回来也算是助纣为虐吗?”男子反问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我是个超级大坏人,一掌就能拍倒你们所有人,”路熹茗心不在焉地开着残忍的玩笑,脑海里都是关于“营地怎么会爆炸”的盘算,算了半天没有头绪,只好站起身来,问对方,“需要我搀扶你吗?还是说你跟着我就能自如行走?对了,你们药箱在哪里,我和你们一起去救人。”
“你只要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就可以了。”
路熹茗点点头,捡起地上的碗的碎片,用纱布把地面擦干净,随后将所有垃圾一起带了出去,在门外等着男子跟上来。
那是一个简易的医疗站,和山下一样是木制的房子,摆放着四张桌子和三个放了药的架子。药品不多,多半是些寻常药房便能直接买到、不需要再找医馆进行调配的商品,每一个药瓶上都贴上了药品的名字。木门的上方挂着一个镶嵌着十颗水晶星星的锦旗,这大概就是长老会的标志了。锦旗的上方是一个钟,此时时针正指着“一”。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木屋的桌边,在地上画出了一道波纹。
路熹茗心想,她果然睡了许久,即使不是一天一夜,至少也是十几个小时。
男子收拾药箱的时候,路熹茗也没闲着,她也找出了个药箱,往里面塞满了纱布酒精棉和创伤药,随后边观察着这里的药,边用假名自我介绍起来:“我来自乐阳,姓秦,名路,你可以叫我小秦,或者小路。”
“我姓沈,名渺,来自一个你可能都没听过的海边小镇。秦姑娘来风原谷做什么?”他的“视线”在药箱和药架子之间来回穿梭着,每找到一瓶药,就打开来闻一下,确认药的种类。对于他这样介于“看得见”和“看不见”之间的人来说,嗅觉有时候倒是比视觉靠谱许多。
“我来做什么?”路熹茗掏出刚刚放在口袋里的馒头,啃了一口,背上了药箱,讥笑着反问道,“我就不能是被你们送来的吗?快些吧,剩下的边走边说。”
等出了门,她才发现这小木屋竟是在南边营地旁的半山上,旁边还有几座木屋和一座瞭望塔。山上的温度更低,雪比山谷里厚多了,笼罩在桦树上,一片祥和安宁。门外的雪地被人清扫出一条路来,蜿蜿蜒蜒通往山下。
走在路上的时候,路熹茗刻意计算了一下他视野的极限。比如她若是走快了两步,与他隔上个十十米左右,他就会走得很慢很慢,甚至走一步停一步,但只要她装作不经意地走回到他三米以内的距离时,他的速度就会恢复正常,步伐也变得坚毅起来。
他们一路上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走着。路熹茗担心山下的人们,焦躁地把雪面跺得“沙沙”作响。若不是还有沈渺在身边,她恨不能直接让苍鸣带她飞下山去。
眼看一半的山路都快走完了,沈渺才转过头去,对刚刚走回他身旁的路熹茗说道:“不对,你是晶芯,怎么会被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