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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颠倒的笔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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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阳书院在十月份的时候会举办全国性的书画大赛,其规格与影响范围都是冠绝环亚的存在,但这书画大赛报名零门槛,只要是有兴趣的书法、绘画爱好者,都能提交自己的作品,顺便来乐阳玩一趟。

即使自己的作品获不了奖,能够亲眼欣赏到书画界大咖的作品,对于许多人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可全国首席画师比赛却是另一个故事了。

那是在离乐阳一百里外的偃曲城举办的、两年一度的专业画师比赛,只有通过画师资质评级的人才能参与。

比赛全程共计一周时间,各画师每天需要完成一幅命题作画,并且自备一张最满意的作品参赛。

这八张作品将会经环亚画作协会的高层评审,最终,八张作品综合得分最高的十人将会被评为环亚首席画师,专门为环亚接下来两年国家层面的年历、画报、以及国际间的交流作画,也有机会参与大型建筑项目的设计工作。

虽然大众对这比赛知晓不多,这比赛也只办了三届,但在众画师心中,那却已经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炫技斗法的机会,堪比画师届的高考。

说不定更幸运些,自己的参赛作品能一战成名,拍卖出个好价钱,那可是光宗耀祖的机遇。

但想要获得这场比赛的入场券也并非易事,就拿吴秩所在的乐阳书院来说,他们整个书院百来名画师中也就只能推举五名画师参加比赛。

“我本来必能参加这比赛的,”吴秩吸着鼻子说,“我可是易群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啊!乐阳书院当初可是花了大代价把我请过来的!”

他口中的易群老先生原本是长乐国最富盛名的油彩画画师,如今已经是长老会里主管文艺活动的长老了。

接着,他又哀怨地哭诉道:“我明明没变啊,为什么他们却不需要我了呢?”

路熹茗盯着眼前哭花了面罩的男子,又看了看那三幅画,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道,他若是生在自己那个世界,说不定就是个抽象派大师了。

这自然界的事物自有其形状、色彩、大小,但并非所有人的感知都是相同的。而不同的感知,却正是艺术与创意的重要来源。

“你们看到的云,难道不是橙子的颜色吗?”吴秩指着自己的画上紫色的云,不满地问道,“我错了吗?”

他或许是分不清颜色,或许是分不清颜色的名称。

“是,有时候傍晚的云确实会是橙色的,”秦昭然部分赞同他的观点,“但为什么太阳是三角形的呢?您之前的画里,明明太阳是圆的。”

“太阳是圆的啊,我画的难道不是圆的吗?”吴秩有些不理解他为何这么说,“我这三幅画里,太阳都是圆的啊。”

秦昭然又指着画作的一处问:“树为何是根在天上,叶子在地下?”

吴秩无语道:“谁见过那样的树?你在开玩笑吧?”

秦昭然不再问问题,而是换成了陈述句:“吴先生,陆地上有水禽在游水,这还挺新奇的。”

“但这是河流啊!”吴秩指着他画上画了山峰和小亭子的区域争辩道。

路熹茗想起了他早上称自己为“弟弟”、称魏寻为“妹妹”的场景,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她发现,吴秩看到的世界、他画下的世界、表述的世界,以及他对画中世界的理解,好像完全割裂开来了。

若是真的画出三角形的太阳,或是根在天上的树,那必然是种新奇又独特的艺术表达方式,可吴秩却并非故意画成那样,他压根没有意识到他笔下的世界是混乱又颠倒的。

那就不是表现手法过于独特了,吴秩大概出现了较为严重的心理问题。若不是他的行为和语言皆是怪怪的,路熹茗甚至要以为他是患上了某种失语症。

可如果这个世界里的人,对于心理疾病和神经科学皆从未有过探索,吴秩的行为又该如何归类如何应对呢?

正当路熹茗眉头紧锁时,她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被魏寻的左手食指牵了起来,她疑惑地抬起了头,却发现他正专注地盯着吴秩他们,并未看向她。

她原本正用别人的问题强迫自己过度思考,而魏寻用一根手指便把她从焦虑的思维漩涡中稍稍拉了出来。

“秦大夫,你说说看,”吴秩六神无主地抓住秦昭然的胳膊,“我的画到底哪里不正常?”

秦昭然拍了拍他的胳膊,恳切又庄重地回答道:“我觉得您的画很有特色,但我目前为止还无法得出结论,得亲自去到您的工作环境、居住环境中,我们才能知晓更多关于您的情况。”

“这......”吴秩显然为难住了,“我带你们去乐阳书院看看吧。”

接着,他又央求道:“不过,诸位能等到晚上吗?还劳烦各位晚上来乐阳书院找我了。”

似乎是觉得路熹茗和魏寻没什么攻击性,只是安安静静守在一边,他对他们的敌意和疑虑也散去了,竟愿意带他们一起去乐阳书院。

路熹茗有些欣喜地望向魏寻,却发现他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态望向她。二人的目光相接,食指却分开了。

那日晚上七点左右时,秦昭然带着他的两个徒弟来到了书院门口,一个衣袂飘飘、容貌俊朗的中年男子等在了门前的大树下,拦住了正打算进入书院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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