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一声鸡鸣划破路熹茗乱七八糟的梦。她揉了揉眼睛,和一只气到炸毛的鸡对视着。
“我家什么时候有鸡的?”她坐起身来,拍拍脑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咕——”
一阵真实的饥饿感伴随着眼前的短暂黑影袭来,路熹茗冷汗直冒,隐隐猜到她快要饿到低血糖了。
她想起来点的外卖还没吃完,还剩一杯奶茶没喝,便四处摸索起来。可哪里有任何食物的踪迹?
她目所能及的便是五只鸡,和用稻草编成的鸡窝,以及散落在鸡窝边的小米粒。
她不是已经回去原来的世界了吗?那她现在又是在哪里?
环亚吗?她是不是又做梦了?
虽然她的物品可能并没有随着这莫名其妙的时空转换一起跟过来,但路熹茗还是决定去找一下。
于是路熹茗忍着饥饿站起来,翻遍鸡棚的边边角角,终于在一只乌骨鸡的屁股下面找到了自己的包和平板。
“对不起了鸡神,”路熹茗从一个棕毛鸡身下摸了两个蛋出去,“我实在是有点饿,谢谢你们救命恩情!”
棕毛鸡看到不认识的人掏它的蛋,扑棱着翅膀追上来,脖子前后伸缩着,叫唤个不停,试图给路熹茗一个教训。
路熹茗刚伸出手来准备抵挡来自它的攻击,那鸡便被弹飞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
“啊???”她的震惊甚至比看到自己睡在鸡棚里更甚。
她连忙跑过去查看那只鸡的情况,发现那可怜的小家伙没什么大碍后才重新站起身来。那只鸡看到她又有动作,吓得朝鸡棚深处连飞带跑奔去。
“不是吧,我什么都没做啊!”她自言自语道。
鸡棚她是不敢再呆下去了,又臭又阴暗的,于是她悄悄探出头来,却差点撞上刚打算出门的农夫,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等到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了,路熹茗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行至大路上。
这农舍坐落在一座山脚下,一条小路将它与城市和大山相连。可不论谁站在这条路上,都无法看到它的终点。
路熹茗站在一棵树下思忖了半天,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最后决定向背对着山的方向走去,毕竟城市里基础设施完备,去到山里可能要被野兽吃掉。
此时似乎是初夏,蝉鸣阵阵,阳光热情四溢。她穿着人字拖和短袖睡裙走在路上,一点都不觉得冷。
因为不敢消耗太多体力,路熹茗只能慢慢沿着路的最边缘走着。她低着头,尽量不与来往的行人进行眼神接触。
原因无他,单纯是她的库洛米睡裙实在与这里格格不入。
在第三次听到路人的窃窃私语后,路熹茗把包背在了前面,试图挡住那个巨大的库洛米。
等到她终于走到了那条小路的尽头时,她已经汗流浃背了,浅紫色睡裙背部也被汗水浸润成了深紫色。
此刻,路熹茗正站在写着“乐阳”两个大字的城墙根下,手里攥着鸡蛋,望着几百米远处炊烟袅袅的集市直冒口水。
“好饿啊,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可以借我点火烤个鸡蛋......”她边向城里走去边想。
守城的护卫疑惑地看了她几眼,倒也没刁难,就让她这么进城了,这顺利的程度反倒让路熹茗有些不适应了。
她吸了吸鼻子,想道:“我果然是在做梦吧,只有梦里的NPC才不会刁难我。”
但她饥饿的程度实在不像是在做梦,如果说刚从鸡窝里醒来时是八分饿的话,那她现在已经是十三分饿了。
她直冒冷汗,感到血液忽冷忽热一阵阵涌向她的四肢,又如退潮般抽离。
她向着蒸汽升腾地最热烈的那条街道走去,断定那里必然能找到些吃的,大不了实在不行,她就先到饭馆里点一碗面,吃完后再留下给别人洗盘子。
五分钟后,她终于寻到了一家面馆,可刚打算走进去时,注意力却被右手边的争执给吸引了。
只见五米开外有一个简易的小摊子,用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放了几只木偶。桌子后用几根木棍架起一块黑色的幕布来充当舞台的背景板。
几名彪形大汉正与一个少年起冲突,路熹茗并不清楚他们冲突的原因,只看到其中一个绑着头带的男子正扬起拳头来朝着那少年袭去。
那少年身形瘦高,戴着面具,束着长发,身着一袭白衣,颇有些风度。
还没等路熹茗反应过来,她已经上前了几步,把鸡蛋砸到了那男子的身上。
“咔擦”一声,蛋壳和男子的背部发生猛烈地碰撞,蛋液溅了那男子一身。
那男子似乎很痛的样子,手背捂着后背蹲下,发出痛苦的哀嚎。
路熹茗低下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叹道:“不是吧?两个鸡蛋有这么痛吗?”
那男子的同党立刻回过头来,目光凶恶狠毒,似乎誓要从人群中找出那个始作俑者并欲除之而后快。
路熹茗终于感到害怕了,她转身打算逃跑,却一不小心左脚踩到右脚的人字拖,整个人向前栽去。
可她并没有摔倒,而是被一双手稳稳接住了。